第7章 肉山（1 / 2）

午时，随着“嘎吱”声响，幽明卫牢房大门被推开。

卢南山斜靠在石墙上，翘着二郎腿，嘴里衔着一根茅草。

听到响声，他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那个叫程金山的虬髯大汉拎着食盒走进牢房，圆眼低垂，身子微躬，扯高气昂的气势荡然无存。

嗯，像只被拔了毛的公鸡。

“卢......卢郎君，请用餐。”

卢南山坐直身子，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怎么半日不见，这货完全换了一副面孔，“你没事吧？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进水了？”

即使搬出了大伯这尊大佛，变化也不至于这么大吧？

大伯虽曾担任安西、北庭节度使，坐镇一方，但早已被召回京师担任闲职。

要是搁以前，卢南山还信，可如今卢府门前鞍马稀，不少与卢鹰扬有过嫌隙的朝臣早已不把他放在眼里。

在他们看来，卢鹰扬不过是一把生锈的横刀，只能挂在墙上追忆过往的荣光。

程金山置若罔闻，取出钥匙打开牢门和卢南山的镣铐，“程某狗眼瞎了，没认出卢郎君，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一个狱卒走进牢房，惊讶于程金山的话语，愣在原地。

程头儿今天吃错药了？

程金山骂道，“看尼玛呢，赶紧把吃的端出来！”

“是。”狱卒吐了吐舌头，在卢南山面前摆了一个食案，从程金山带来的食盒里取出菜肴，一一放在食案上。

清水羊肉、蒜泥猪肉、醋芹、葵叶汤，一大碗米饭，甚至还有两壶新丰酒。

卢南山舒展了一下双手，以风卷残云之势夹菜吃饭，边吃边说，“这么丰盛，不是断头饭吧？”

程金山脸露尴尬，把狱卒轰走之后，鬼鬼祟祟地把监牢大门关上，走到卢南山身前，扭扭捏捏行了个礼。

卢南山翻了翻眼睛，“堂堂鸭子营队正，这是做什么？”

“你大伯于我有大恩，我居然打伤恩公的侄子，还把他关进监牢，简直猪狗不如！”

卢南山抬眸，“我大伯于你有大恩？”

程金山跪坐到食案另一侧，脸露谄笑，“当年我和二弟在卢将军手下服役，家里来信，老母病重需要人照顾，但家里弟兄四人，老三病故、老四失踪，就剩我和二弟两个男丁，兵役尚未服完，根本回不了家。”

“后来呢？”

“后来某个夜晚，我们偷偷溜出军营，当了逃兵。结果第二天就被抓了回去，按大梁律法当斩。卢将军得知原因后，说百善孝为先，为父母尽孝者必能为国家尽忠，打了我们二人各五十大板，然后专门派人在老家照顾家母。”程金山看了看天窗，“大恩大德，金山没齿难忘。”

“所以，你就把他侄子抓起来了呗。对了，还骂他狗怂卵子、狗杂种。”卢南山记性相当不错。

程金山黑脸一红，“都怪我莽撞，没有问清楚，我这不是给你道过歉了嘛。”

“算了，小爷不跟你计较。”卢南山摆摆手，“对了，幽明卫为什么要抓霍纤凝？难道霍恭真的犯了重罪？”

程金山想了想，“本来这个任务是绝密级别，不能叫你知晓，但眼下知之者众多，也算不上是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