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你说，“疼”63（1 / 2）
忙完中午的生意，坐在一起吃午饭的时候，张千里问余泽诚：“豆子上学的事情怎么样了？”
余泽诚早上请假，就是带豆子去拜访靳举人，中午之前就回来了，但是张千里他们都忙，没时间问。
余泽诚笑着说：“老师简单考较了一下，同意收他进私塾，但是也说了，如果以后豆子还不能开口说话，是不能走科举的。”
张娘子安慰说：“那也没关系，余大娘本来也没指望这个，只要豆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好了。”
余泽诚喝了口汤，说：“嗯，姑奶和叔是这么说的，主要是想让豆子多接触接触人，听别人说话听多了，万一哪天就开口了也说不定。”
其实还有一点，余大娘和余俊辉都觉得，私塾里都是读书人，靳举人又有名望，教出来的学生定然都知礼懂礼，不会欺负豆子一个带病的小孩。
快到酉时的时候，余大娘牵着豆子来了，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豆子也高兴地笑出了小酒窝，拿着他的牛皮小书包，给众人看。
余大娘面上无奈语气欢快：“哎呀，知道自己可以去上学了，高兴坏了。泽诚一带他回来，就非要拉着我去买，还一定要买跟小春和玉宝一样的。”
众人都跟豆子说了恭喜，豆子的小酒窝更深了，小手爱惜地在小书包上摸了摸。
余大娘把豆子交给余泽诚后就回去了，她现在彻底放心了，豆子病好了，也要去上学了，她就寻了些缝补的活计，多少补贴些家用。
申时末，石头都赶着骡车回家了，俩孩子还没回来，张千里和张娘子不由得有些担心，时不时往巷子那边望一眼。
结果等来了方博文，说玉宝儿被另一个孩子砸伤了，已经做了简单的处理，靳举人也叫了对方的家长，让张千里或张娘子也过去一趟。
夫妻二人一听，立马跟着方博文走了，张千里只说了句：“阿福，你看着店。”
何福高声应了。
豆子拉着余泽诚的手，也要跟去，余泽诚揽着他，认真地说：“我们不去，不能给张叔张婶添乱，我们在这里等他们，好不好？”
豆子又往牛尾巷那边指了指。
余泽诚说：“没事的，玉宝有小春刚刚护着，小春哥哥很厉害的。”
豆子想了想，点点头，靠在余泽诚怀里，紧紧抱着他的小书包。
夫妻二人跟着方博文到了书房，一眼就看到玉宝儿额头上的伤。孩子明显哭过了，眼睛红红的，靠在小春儿怀里。
锦衡站在一旁，对另一个孩子怒目而视。
那孩子的家长居然是李叔。
李叔被叫来私塾见到玉宝儿和小春儿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可能再也抬不起头了，果然，他连对视都不敢了。
张娘子赶紧过去，心疼地搂着孩子，连声问怎么回事，疼不疼。
张千里连个眼神都没有给李叔，朝靳举人拱了拱手，问：“敢问先生，究竟发生了何事？”
“张叔叔，我知道，我来说！”锦衡的语言表达能力不差，很快就把事情讲了一遍。
李叔有两个孙子，大的那个叫李光，今年十五了，就是饭馆开业前一天请吃饭的时候，李叔和李婶想送给张千里当徒弟的那个。
小的叫李成，和锦衡一样大，也是五岁，就是入学那天锦衡用果脯跟他换了座位的那个小孩。
李强虽然浑，但对这个小儿子是疼爱的，甚至宠得有些过头。
最近李家不顺，钱财被坑骗了，日子捉襟见肘。李成想买个什么吃的玩的要不到钱了，就想起自己爹了。
但是李强是不可能回来了，李婶被李成问得烦了，就口不择言一通骂，骂张千里和张娘子，骂小春儿和玉宝儿，充斥着恨意和妒意的语言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李成便记在了心里，再加上最近出门他总是被人指指点点，就也对玉宝儿产生了嫉妒和厌恶。
今日下了学，锦衡掏出一个油纸包来，是张千里新做出来的桂花糖藕，中午石头和饭一起送来的，一小碟三块。
因为用的是四季桂，花量不多，藕也是刚长出来的嫩藕，就专门做了给几个孩子吃。
锦衡很喜欢，舍不得一下子吃完，就留了半块，去厨房找厨娘要了张油纸包起来，留着下学再吃。
刚一打开，李成就过来要，他馋啊，已经好几天没有点心吃了。
锦衡不给，正要往嘴里塞的时候，李成一把抓了过来。
藕本来就蒸得软烂，这一抓，全碎了不说，还基本都沾到了李成手上，又被他嫌弃地抹到了锦衡的书上和桌面上。
锦衡又生气又伤心，大声跟李成理论。
收拾小书包的玉宝儿一转头就看到了锦衡桌子上的狼藉，让李成跟锦衡道歉，李成自然不肯，转头拎着自己的书包走了。
玉宝儿就拿出帕子，帮锦衡擦了书和桌子，还安慰锦衡：“你别生气了，也别伤心，叔叔还会做的，到时候给你吃好多好多。”
锦衡点点头，还是忍不住说：“李成太讨厌了！”
玉宝儿说：“以后我们不理他。”
二人就拎着书包一起往外走。
平时松雪斋下学会比梅雪斋晚片刻，玉宝儿和锦衡就会在院中的浅池边等他，有时候锦衡舍不得吃的糕点还会掰一小块，揉碎了撒进去喂鱼。
俩孩子蹲在池边，扒在池沿上，看着锦鲤游来游去。
锦衡很遗憾：“还想留一口糖藕喂鱼呢，不知道他们吃不吃。”
玉宝儿说：“肯定吃，你喂什么它们都吃，下次有糖藕了，我们再喂。”
突然，一颗不知从哪飞来的鹅卵石砸到了玉宝儿的前襟，锦衡赶紧拉着他躲开。
接着李成从假山后面绕过来，笑嘻嘻地对着二人一连砸了好几个鹅卵石，边砸边说：“砸死你，小乞丐！”
锦衡护着玉宝儿，被砸到了脸，生气地去追李成，玉宝儿也跟在锦衡后面跑。
但是他人小腿短，跑不过五岁的孩子，被李成从后面追上来，一把推倒了。
玉宝儿本能的用小手撑了一下，但是力气不够，身体就着摔倒的姿势往前冲了一下，额头划在了池沿上，小手也在地上擦破了皮。
李成得意地看着他说：“都怪你！小乞丐！要不是因为你们家，我爹才不会被抓，你活该！”说完就往私塾的门口跑去。
锦衡气得大喊一声，他经常去武馆蹴鞠，师父也带着他练拳，再加上可能是遗传了他爹，也能吃，身高体型就比一般五岁的孩子大。
即使差了半个池子的距离，他也快追上李成了，就差那么一点，没想到李成把玉宝儿推到了。
锦衡像头小公牛似的，气呼呼地立刻掉头去追赶跑走的李成，但是地上有李成扔的鹅卵石，被他踩到了，摔趴下了。
李成听到声音回头看，笑嘻嘻地嘲笑了几句。
锦衡在蹴鞠场上没少摔过，习惯了，他立马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