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计划（2 / 2）

张千里回来的时候，见这碗是放在石头面前的，就猜到一定是张娘子拿给石头吃的。他娘子他了解，必然不会只拿一个，那就是孩子没好意思吃完。

石头一手攥着钱，一手拿着包子，朝张千里鞠了一躬，低着头挑起空竹筐跑走了。他忍不住眼睛泛酸，想到家里终于可以多一份收入，又开心地笑了。

张千里把钱匣子锁好，拿进东厢房，再把外面的蒸笼搬进来，蒸布拿到后面洗好晾起来。跟张娘子和俩孩子说了一声就出门了，十多年没碰笔墨书本，他先去看看价。

笔墨纸砚这些东西贵的极贵，便宜的粗制滥造使用寿命很短。张千里读书那会儿知道家中不易舍不得花钱，都是选用次等的，只有两次参加考试，才舍得买好一点的。但就算如此，一年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张千里先去了笔店，再去了书肆。

如果有能力，他不想给孩子用太次等的东西。好像是一种对当年的自己所作的补偿，再者他也和娘子都是真心想好好养育这两个孩子。

问了纸笔之类的价格，他觉得如果包子铺的生意能一直像今日一般，虽然供得起，但也是紧巴巴的。他下定决心，回去把老丈人留的方子再拿出来研究研究，他还不信了，下足功夫之后还能做不出来那个味道！

从笔店出来之后，张千里又去了书肆，问老板要了最新的、销量最高的注解版来看，越看心越凉，还是把孩子送去邱县令推荐的私塾吧。

正巧牛尾巷就在这附近，张千里想着，来都来了，去打听一下束脩是多少。

走到巷子尾，就看到了一户人家挂着“靳”字的灯笼，门上匾额写着“靳宅”。张千里正想敲门，门开了，走出一个长衫男子。

男子一见到张千里先是惊讶，然后是激动：“张老板，你怎么来了？”他家订了张老板的包子？

张千里也惊讶了，这不是昨日路过他家铺子，非要跟他买韭菜粉丝包子的人么！

张千里拱拱手，说了自己的来意。

男子听了，有些失望，但一想又激动了，热情地说：“那可太巧了！靳举人是我表叔，我是他表侄，我叫方文博，现下就暂居我表叔家，跟着他进学，打算明年下场试试。”

做完自我介绍，方文博告诉张千里，束脩是每季一两银子，每季末交下一季的，十日一休沐，塾里有饭堂，吃饭得话要另外交钱，但是这个便宜，一顿才二十文。新入学的学子会赠一套文房四宝，之后所用皆须自行购买。

张千里听了，顿时感到了压力，他要更努力挣钱才行。

方文博以为他嫌贵，就说：“张老板，你可千万不要嫌贵，我表叔可是解元，他在咱明州县已经教出了五个秀才，其中有两个明年就可以下场参加乡试了。”

“再说了，”方文博笑眯眯的，“你家包子生意那么好，你再扩大点经营，卖上一整天，不愁挣不到钱啊。”他紧接着就表示了买不到的怨念。

张千里只能表示会考虑，就打算告辞，等他攒够了束脩再来正式拜访。

本来方文博就是要出去买些笔墨，就与张千里同行，直到在巷子口分别，还在不遗余力地劝他多做点包子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