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死复生（1 / 2）

“人有三衰六旺。”

“唉！渎神横死……可悲，可悲。”

算命先生叹口气，躲到火堆旁，离这穷酸书生远远的，周围镖客们纷纷撑刀而起，面面相觑，唯有古四瘫坐，捂着脑袋一动不动。

“这世上哪有什么神？”沈通捡起刀，率先移到到书生旁，用刀掀起他的脸，只见他表情狰狞，眼眶里两个黑漆漆大洞正对着镖头沈通，似乎要将他整个人囫囵吞下。

“这书生死的好生诡异。”沈通翻过尸体，蹲着仔细探查。

“是生是死，还未可知。”赵连城瞥一眼白面书生，盘坐起来，似乎不打算去掺和这件事。

沈通说道：“连城老弟，我初见你便觉你绝非等闲之辈，可能指点一二？”

赵连城摘下斗笠，虎眸微动。

“感觉。”

风雨更大了。

头顶瓦片响，屋檐流水如瀑，窗缝痛嚎，声比哭悲。

“我们当、当……当镖头好几十年，我们镖头，你小子瞎凑什么热闹，还感觉，来来来！你感觉感觉我能不能弄死你？”镖客中站出一位，名为傅明，他直着腰冲赵连城勾勾手指，又嘲讽道，“抱个破刀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赵连城没理他，站起身来，拍拍屁股，拉起身旁愣住的小述，行到庙门前，抽下扁木门闩，推门欲走。

可是这门，竟怎么也推不开！

“嘤嘤嘤……哇！哇！哇！”

庙外响起婴儿般的哭声。

“轰隆——”

疾电闪，黑夜如昼。

透过门上小窗，其外有道身影惨白，怀里不知抱着什么。

“妈的，真他妈的撞邪了。”镖客中有人怒骂。

“二、二哥，咋、咋办？”有人举着刀，却害怕地颤抖。

“真人！救！救命！”古四爬到红霞真人身旁，跪着拱手磕头，求着红鼻子老头。

“妈的，废物，你求他有鸡毛用！”被称二哥的人，一巴掌扇在古四的脸上。

“啪！”

这一巴掌打醒的似乎不止他一个。

赵连城感到手间一松，赶忙回身，却见小述脱开他的手，整个人悬上空中。

他飘到山神像面前，六目相对，那神像眉间朱砂大亮，巨大的神像整个儿轰隆隆响，抖落一堆土块、石片，经久暗淡的染料，也在这一刹彻底被时间洗净，它化落成灰，彩色的烟雾顷刻间飘扬满庙宇。

然后，祂支离破碎在时光中，落尽在神台上，与此同时，小述眉心被画上一个朱砂红点，不一会儿，这红点儿便沿着皮肤纹理蔓延，渐渐隐入皮肉。

可在众人眼中，只见这药童高悬。

“妈的，大哥！真他娘的邪门，咱们撤吧！”

沈通一言不发，只是干看着突然整个消失的山神像，现在的那里只剩下一个空落落的神台。

陈述还在空中悬着，仰着头，七窍冒出彩色烟雾。

风雨声似乎都停了。

小述迷迷糊糊中，望见一尊七彩神明。祂坐落在一片飘渺中，看不清面目与身形。

石塑崩塌了，神还是神。

无暇微茫中竖起两行水墨字迹——“罚陈在此，罪述于天。”

黑白颠倒交织，好似天地倒悬。

陈述忽地睁眼，双眸沉若幽潭，其中轮转黑白两色，好似两尾鱼儿，一阴一阳，衔尾空游。

尘烟落定转轮停。游鱼止，风雨静。

陈述坐在青石地板上大口喘着气，刚刚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尤其是那两行水墨字迹，若将第二行的两个字连起，便是——陈述两字！

这是他的名字，也或许是巧合。

赵连城不想去管那异象，他只想带着小述离开这里，于是他扣上斗笠，抱起小述，推开门。

“啊？啊！”

陈述刚缓过神来，已被赵连城扛在肩上，他无意间瞥见神台，这神台之上竟还有一座神龛，其内立着一尊石像，是个狐狸脸的菩萨，坐在九瓣莲台上。

小述失神惊呼道：“那儿怎么还有个神像！”

红霞真人眉头一挑，看向陈述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好奇。犹记刚进庙时，在场所有人的脸上都覆盖一层死气，当时只有沈通和赵连城的较为薄弱，而在此刻，这小娃娃的脸上却满是生机，盎然如春。大天神像的消失和他脱不开关系。他红鼻子鼓了鼓，这下任务搞砸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