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死刑15(1 / 2)

胡崇礼等到谈话结束再一次走进牢房里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当他坐在杰瑟•虞对面时,他清楚这是一场审讯,使雷卫司就像他设想的那样对真相一头雾水,可等到那几个家伙被换下去,茅知至进来时,口吻又好像对一切了如指掌。

也就是说这两拨人互不通气?这种时候还能想到玩内斗,被那些畜生杀掉这么多人简直活该啊!他躺在牢房的床板上,除了沙子带来的颗粒感,倒也还算舒服,不过胡崇礼还不打算睡,他现在知道了叶松雪和他关在一块,而且还能使用法术,他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于是便小声说道:“死了没有?”

“你打招呼的方式真是独树一帜。”他听到了叶松雪哭笑不得的声音,“不过还是很高兴你

没有记恨我。”

“别傻了,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我是自己跳进你挖的坑的。虽然我也不在乎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既然你有兴趣解释,那我就开门见山的问了,那几个老家伙知道多少,洋人知道多少,你又知道多少?”

“洋人们什么都不知道,但在我的帮助下茅山派掌握了几乎全部事实,当然,不能算上发电厂那部分,虽然我的位置没有被奈何公的法术波及,但当时我力竭了。”

“你是我见过最垃圾的妖怪。”胡崇礼嘲讽道。

“或许吧,不过我这种法术很费劲的,就拿刚刚来说,马原剧烈的情绪波动差点把我弄晕过去,那句话还是我好不容易才说出来的。总之,我应该能回答你大部分的问题,尽管问吧,就当是赔礼。”

要说胡崇礼最感兴趣的,那自然就是叶松雪本身,那张玩世不恭的面具下隐藏着一股超越生死的执着,这股执着她已向他展露了冰山一角,而且不难看出与会谈室里变成另一种存在的马原有关。

“你知道马原是妖怪,从一开始就知道,你做的这些也是为了她对不对?”

“看来给你展现那段对话的确让我省了不少解释的功夫,没错,流着那种血的生物如果真的以普通人的身份过一生就太浪费了,碰巧的是它们也是这么想的。”

“你和它们合作了?”他立即否定了自己,“不,如果是的话你就不会在牢房里,袭击的畜牲们会把你一起带走。所以你只是利用了一下情况,而且不在乎自己最终的结局,一方面你故意编些漏洞百出的故事,拉我入伙的同时希望好奇心能把她留在这里面,另一方面又使绊子把我的安排打乱,好吧,我承认的你的手段挺高明的,但你凭什么觉得事情会往你期望的方向发展?”

“就像我一开始说的,这是一场赌局,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让她觉醒,不过我注意到绑架的时候他们在她手上划开一道口子,而等她被救出来的时候伤口已经彻底消失了,于是我打赌这是那些妖怪所为,只要马原再次落到他们手上,她的血脉就有进一步觉醒的可能。”

“等等,如果说你在赌博的话,那你的筹码就是……我?”胡崇礼眉头一皱,随即补了一句,“而且应该是死的,按理来讲我不可能活下来。”

叶松雪的判断简单而准确,只要能把他卡在墙里,他就百分百会去找叶松雪向他暗示的最大嫌疑人奈何公,这时候马原再怎么怕他也不敢独自离开,因而他绝对能把马原送到敌人的手上。

“但你做到了,而且活了下来,虽然你自己也忘了过程,但是看,我对你给予了多大的厚望,而且对你的实力绝对相信,至少比那几个迂腐的老头子要好吧?”

“我他妈头一次见把害人说的这么有情有义的。”胡崇礼被她气笑了,“不过你费这么多功夫在一个被榴弹炮吓懵的小姑娘身上有必要么?”

“就像那个神父说的,无限再生就意味着无限可能,即使她现在什么都不会,终有一天会成为这世上最强大的妖怪,因为她无法真正被杀死,无论是我还是那些妖怪,乃至于使雷卫司都不能不忽视这一点,面对一个无法毁掉的东西,至少不能让她站在自己对立面,不过最好的当然是为自己所用。”

“你撒谎的技巧的确是我见过最高档的,用真话让我自己编一个你想要的故事,好了,别搁这糊弄人了,你赔礼的诚意呢?”胡崇礼曾跟一群谎话连篇的混蛋处了许久,养成的直觉不可谓不敏锐,他敢打赌这妖婆被戳到了痛处,不然为什么这老妖婆没有继续她一贯而恼人的东拉西扯,而是用沉默回应他呢?

他满怀希望地等着,很快又意识到这沉默不比无线电的滋滋声更令人满怀希望,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耳畔却传来一声叹息。

“你有没有听自己的前辈讲过使雷卫司的前身,也就是各国组成的盟军是怎么打二十年前那场仗的?”

依然是不着调的话,却把眼睛半开半合的胡崇礼激得兴奋了起来,他再了解不过了,这是一个人要说自己不想吐露的心声会用上的语气。

“我认识一个喜欢把这些故事翻来覆去讲的老头子,听说妖怪在正面战场几乎没有还手能力,但如果是行军过程中一头扎进部队里或是把部队分散开来,常常眨眼间就死掉不少人,而且那种情形下的交火距离让打中自己人比打中妖怪更容易。”

虽然时代自有它的局限性,但即使到现在士兵手里的栓动步枪换成了高射速高弹速的自动武器,他还是听说搜索部队在接到赶往发电厂的命令前就没掉了一小半,人类和妖怪一对一获胜的概率微乎其微。想到这里,胡崇礼心中不免生出一股骄傲——他一个人秒了两只,而且还是用转轮手枪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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