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入伙(1 / 2)

眼镜,眼镜,我的眼镜呢?

马原摸了下自己的右眼眶,眼镜早不知道掉在哪去了。茅静波解释了一切,她现在反倒想起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来了。常年近视的人经常会忘记眼镜的存在,尤其是现在她的近视莫名奇妙的好了。

“咳咳。”面前的女人干咳两声,马原失神的双眼又学会了对焦,脑子里仍有一种嗡嗡的声音,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但怪异地清醒。

“很抱歉没有给你缓口气的时间,时间不允许我这么做。”叶松雪保持着一贯的平静站在桌子的对面,茅静波向她投来担忧的目光,胡崇礼则是双手抱胸,带着一点不耐烦。

茅静波已经解释过发生的一切了,虽然有点离谱,但如果把妖怪换成人,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的经历说出来,帮一个全身用布袍遮得严严实实的人摆脱嫌疑。马原很难说自己真的相信叶松雪的清白,但至少相信茅静波。

“来吧。”马原说不出自己还想缓缓的话,对方把椅子让给了她,这已是在照顾她了。而且现在三个人一齐盯着她,仿佛都在用眼神询问:你什么时候准备好?这让她如坐针毡。

“让我捏住你的手,然后在脑子里想象画面,我会看到的。你大可放心,我的法术并没有伤害性。”叶松雪柔声说道。

“我们从哪开始?”

“你被班主任打昏前的最后时刻。”叶松雪握住了马原摊在桌上的手,这个动作往往会给人一种友好的暗示,往往能让她这种入侵神经系统的法术起到更好的效果,这一次,她看见的画面远比茅静波借她之手所捕捉到的要更清晰。

城区的石板路在叶松雪的脚下向前延伸,叶松雪站在宽敞的马路边,看着川流不息的车道,路两旁是挤得密密麻麻的房子,它们方而紧凑,像排好队的士兵一样矗立在干燥的空气里。

外面已经这样了么。叶松雪看着繁华的大街,不由得愣了一下,当年她自愿走进这座单人牢房时,这里还只是一片沙漠,妖怪几百年都没建成的城市,人类竟然只用了十八年。

叶松雪看着“自己”前面几米处的男人,跟着他拐进了一个小巷子。光线骤然黯淡了下来,男人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叶松雪隐隐地感觉到,对方就要动手了。

果然,在男人转身的一刹那,马原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对方的身上,而就是她心神松懈的这一瞬间,叶松雪敏锐的注意到,小巷两侧的高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使雷坊特有的石柱房,场景的转换只在视网膜里停留了一瞬间,接着便是昏迷后的黑暗。

“这真的有用吗?”马原不解地问,在她看来自己只是花了几秒回想了一下那段经历,根本没有感受到任何东西。

“有。”叶松雪说道,仍然紧紧地攥着马原的双手。

“真的假的。”胡崇礼怀疑叶松雪装神弄鬼。

“腾挪法术。”叶松雪若有所思地睁开眼,“我想使雷卫司那几个满脑肥肠的家伙就算再蠢,也不至于放任玉佩落到妖怪的手里,原来是用腾挪法术进来的,难怪能绕过使雷坊的军队和围墙。”

“额,难道使雷卫司不应该做点什么防止这种情况发生吗?”茅静波忽然觉得使雷坊所谓牢不可破的外墙就像纸糊的一样,

“他们确实设了个结界,不然有些妖怪能直接飞出去,但是腾挪法术就不一样了,这东西比较难防,而且张宿的妖怪是大清剿的重点关注对象,这只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呵,有意思。”

“张宿是什么?”马原好奇地问道。

“那是很久以前给法术的分类,大概是腾挪法术,隔空取物这一类,使雷卫司觉得这种妖怪不太好把控,就全给杀了。”

“这么狠的吗?”茅静波惊讶地说。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关心这鸟事。你就看出来这么点名堂?还不如我去下面抓几个回来拷打一下。“胡崇礼说。

“我要是失败了被使雷卫司抓回去,最后肯定会落到你这种人的手上。“叶松雪哭笑不得,”这种时候再急也不能乱了阵脚,对方既然有这种货色,那就更不能打草惊蛇。“

胡崇礼靠在凹凸不平的墙面上,头歪向一边,“反正我还是那句话,快点。”

“他们肯定早就准备好了,让一个妖怪冒充你的老师把你带到一个方便的地方,在传送过来的一瞬间把你打昏,这样即使失败了也很难发现什么。“叶松雪对马原说,”这个会腾挪法术的妖怪八成就是背后的主谋,恐怕他还用这种方式带进来了其他的妖怪,回忆下醒来后被救出之前的部分,我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马原听话的伸出手,这次叶松雪只听了一小会便失望地摇了摇头,“没什么可用的情报。“

“我们下一步怎么办?“茅静波问道。

叶松雪沉吟了一会后说道:“看来只能赌一把了,使雷坊所有的妖怪我都认识,如果楼下有一个生面孔,这个妖怪就是我们要找的线索。“

“哈!还不是得我来。“胡崇礼顿时来劲了,”让这俩高中生去我车上等着,我下去,你用我的眼睛看哪个不对劲,我就把他抓回来问问。“

“你一个人类下去,他们肯定会看出来的。“茅静波想起自己进使雷坊时偶尔会碰到路上的妖怪,每当这时对方都会用好奇而警惕的目光打量她许久,直看得她心里发毛,因此她第二次进来时在转悠了许久后,最终还是选择了叶松雪的住处。

“你不是说最近来了几个新妖怪嘛,我进的时候老妖怪看我像新妖怪,新妖怪看我像老妖怪,只要把这身衣服换了就成。“胡崇礼拍拍自己的军服,眼神扫过马原和茅静波沾灰的校服,落到了叶松雪那就破旧的袍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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