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好疼12(1 / 2)

  拓跋野原本以为,往后不会再遇见江不闻了……至少不会这么快。

  江不闻重复着那两个字,片刻后叩他的手紧了些,呼吸陡然急躁起来。

  “躲、躲……”

  他的声音低沉模糊,拓跋野微微蹙起眉,俯身凑近了一些,不料腕上突然一股力道,将他整个人带了过去,床板闷闷一声响,狭小的榻上顿时变得拥挤,再反应过来时,江不闻的脸便已贴在了自己面前。

  “躲到我身后……别、让他们抓到……”

  温热的气体从江不闻的唇边吐出,将拓跋野脸上的冷漠尽数融化,他愣了须臾,撑床要起身,江不闻的手却紧紧抓着他,两方力气一带,拓跋野又被重新摔了回去。

  “师父……”江不闻皱着眉,模糊不清地喊了一声,另一只手毫无章法地向着前方抓过去,很快摸到拓跋野的后背,借着力靠上。

  拓跋野浑身便如同受了冰袭,被冻僵在了原地,呼吸却不受控地加快了些,只是下一刻,他有些躁动的心便凉了下来。

  “我、疼。”江不闻抱着他,低低沉沉地说。

  拓跋野鼻息一滞,犹豫了一刻,伸出手回抱住了他。

  “……我知道。”

  平梁小将军沙场迎敌若干年,受过大大小小无数的伤,却从来没有喊过疼——

  长枪贯穿身躯,险些进了阎王殿的时候没有;被剧毒毒至失明的时候没有;甚至在锁链缠住脖颈、饱受屈辱的时候,他也不见丝毫怯意。

  刀枪不入久了,似乎所有人都有了一个错觉,江不闻是不会疼的。

  ——直到有一天,他脆弱地说着我好疼,才让别人恍惚想起来,原来平梁的那位少年将军,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哪里疼?当真只是肉身么?

  拓跋野抱着他,忽然想笑,眼底破碎的冷意闪过一丝嘲讽,很快又被淹没了。

  从神坛摔落谷底,最后却连死的权力都被剥夺了——江不闻到底在疼什么,阿索那的小可汗应当是最清楚的吧……

  怀中的人忽然一颤,紧跟着便是闷闷的低咳,混沌的梦魇逐渐消散开,江不闻的指尖一晃,醒了过来。

  本已习惯的寒冷却没有如期而至,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有些熟悉的热源,他迟钝地愣了一会,反应过后立时弹开。

  “咳……什么人?”

  高烧渐缓,紧跟着就是迟来的风寒,江不闻的意识虽是清晰了些,鼻息却被封锁住,咳嗽也比先前要严重,因而没有闻见拓跋野身上草原白的气味。

  拓跋野未曾预料到他突然的清醒,抱他的手收回,想要起身,却发现手腕还被紧紧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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