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荒野的呼唤与人类之诗(2 / 2)

食用人肉具有很高危险性,这危险性主要来源于人体带有朊病毒,朊病毒会攻击并攻击脑部神经元,损害肌肉组织,破坏免疫系统......

最佳的办法是舍弃少量躯干及内脏部分,仅取肢体的肌肉组织,剖去皮肤,保留皮下脂肪,然后在100°的开水中沸腾20分钟或用明火炙烤至表面焦黑......

“啪!”又一个暴烈的巴掌,何清给自己另一边的脸也附上了掌印。声音之大,成功把男孩唤醒,强烈的痛觉停止了那些糟糕,不齿,为人所不容的想法。

“啊?“男孩惊疑的声音响起,从座位上支起身子,看着这个陌生的人和他两边的掌印。

“你醒了?还好吗,能起来吗!“何清假装无事,挺起身站直,把头撇向先前走路的方向,掩饰着不正常的眼神,心里衡量着目的地还剩多少距离,努力用对未来的盘算和计量,让理性升腾,冲淡刻骨深邃的幽暗。

“没事,我还能起来。“男孩看着有一点害怕,毕竟经历了巨大的灾难。但不得不说,对于一个年幼的孩子来讲,困境中与一个强壮的同类一起,是件令人安心的事。

没有过太多的交流,只知道了男孩名叫安宏。在何清简单讲述了他们接下来的目的地后,两人便直接上路,没必要的多余的话语只是浪费时间,在这样一个环境里,人和人的信任是天然的。

在掩饰着的惶惶不安中,何清带着男孩度过沙地,转过礁石群,他们来到了坠毁地。

通过残骸可以看出,这是飞机的机头和前舱室部分。

在前舱破碎的废墟中,还能分辨出先前乘坐的座位,靠背已经被金属插穿,看着胸口发凉。而椅座更是由一个大型的金属碎片切割,残留一半。

不难想象如果他还坐在前舱,大腿骨应会被齐根削断。

转至前方,原应该是驾驶舱的位置损损坏尤为严重,整个机头前凸的部分被压平了,挡风窗框的玻璃连碎片都未能幸免。往里看去,却是令人动容的景象。

戴着机长帽的头颅静静地摆在仪表台上,目视着前方,嘴上还叼着一根早已熄灭的香烟。

驾驶舵上留着一双指节突起而凝固僵硬的手掌,直至临死的一刻都紧握着,手掌下连接着残缺的小臂,其上的部分已经被碾轧成肉泥。

或者说,不仅仅是手臂,机长除了头颅和那一对手掌外,其余的部分全被碾压成肉泥。

脖子从颈椎处截断,肩膀及以下的部分被模糊在驾驶舱内到处都是。人的血肉和制服的纤维交融着,难分彼此,在座椅和仪表盘的空隙内压成了一层薄薄的薄膜,像是金属零件间的润滑油膜。

惊悚的景象,却不惊悚人心。

何清无声动容,他很难想象支撑机长没有同其他人一样躲到后舱的原因是什么。

如今他身体就凝固在这金属墓碑前,冷峻成一座石像,任由泪水溢满眼眶,滑过脸颊,寂静流淌。

尽管理智告诉他,哭泣会损失宝贵的水分,降低在野外生存的概率。但机长眼里的娟娟细流抚平他的躁动和不安,能力不受抑制全开,恍若成为灾难前挣扎的机长,感受那愤怒的悲伤与坦然。

自然是伟大的,人类是伟大的,然而充满了崇高精神的人类的活动,乃是伟大中之尤其伟大者。--矛盾

何清不顾危险从前头爬上窗口,冒着被割出伤口感染的风险,小心翼翼把机长头颅端了下来,轻轻抚平帽檐的褶皱,也没忘了捎带下那双手掌。袖口沾着的血肉,没让有洁癖的他恶心,反而泪水更抑制不住,霖霖而下。

“人的伟大与高贵经由人的仁慈和理性,这是人高于野兽的标志!如果让我在尊严和生存中选择,那我的答案永远不会是后者!“第一道声音高昂着,赋予何清勇气,那些疯狂邪恶的想法消散的无影无踪。

“要么取得支配权,要么被支配。仁慈是懦弱的表现,仁慈不存在于原始生活之中!仁慈被误解为恐惧,一旦被误解就会导致死亡。“第二道声音压抑着嘶吼,随即呜咽着被抛之脑后。

。。

在这座神秘小岛的深处,一片无边无际的林海仿佛在发出狂野的呼啸。枝叶在黑暗中散索着,像是在挣扎着舞动,而狂风则从每一条隐蔽的小道咆哮而出,带着野兽压抑的低吼。这风中的低语和呢喃,如同远古的咒语。

它们在呼唤着幼兽前来登临领地!

这些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如同千军万马在黑暗中奔腾,那种沉闷而深远的呼啸声令人心生恐惧。

而远处一个无法企及的山脊上,小陪拿着一个望远镜,她凝望着远处的何清,“开始了吗?“喃喃低语。

无法企及的高空上,一个冰冷的意志无声地注视着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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