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为一只黑猫讲道理(2 / 2)

但即使如此,两人中谁也没说过要把小白丢掉这种混账话。

将近大半年的相处,他们两个早就将小白当成了自己的同伴,每天回家看到小白趴在床上睡觉舔毛,他们觉得这样还棒的,是他们在无聊的实习生活中少有的乐趣。

于是他们总是开着窗户,却也不敢开的太大,害怕小猫调皮跑出去,这可是七楼,掉下去估计猫命就要没了。

他坐在床边,面对着墙壁。从鞋架上拿出另一双鞋子穿上,忽然有一丝声音从墙壁里传出来。

“铛铛铛...咚咚咚...铛铛铛”

那声音忽远忽近,若有若无,连小猫都凑近墙壁,竖起耳朵用爪子轻轻摸着。

贴着墙壁,李观澜一寸一寸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他耳朵忽然一凉。

暖气管道!

因为暖气还要找户主签字,李观澜和朱轩霖嫌麻烦就没去整,这个暖气管道就一直废弃了,没有使用过,不是用不起,而是两个精壮小伙的体温就已经足够度过这个冬天了。

此刻暖气管道里应该是没有水流动的,但是的确不停有声音从暖气管道内发出。

“铛铛铛...咚咚咚...铛铛铛”

还是这个节奏,李观澜伸手也在暖气管道上敲,突然,管道内的声音消失了。

隔壁突然传来声音,连李观澜都听的一清二楚:“干什么?”

又是那个男人的声音,回想到刚刚那个男人说的话。

李观澜轻叹了一声:“药都不让孩子吃吗?”

他想到郝仁和张怀璧还在等自己,换了一件白色外套后赶紧出门,轻手轻脚的关上门后下了楼。

“吃的怎么样!”他看着小摊上坐着的两人问,“还不错吧!”

两人面前的桌上摆着两只空碗,包子屉里也空了,张怀璧起身擦了擦嘴巴。

郝仁打了个饱嗝用手抹了一下嘴巴,塞进嘴里一支烟:“味道还行,就是有点不太卫生。”说完瞟了一眼还在忙活的老板。

李观澜招手喊了一声:“老板,结账。”

“哎哎哎!你结什么账呢?”郝仁拦下李观澜,“叔就没让别人结账的习惯,叔来,你们去车里等着吧。”

郝仁潇洒的拿出手机准备付款,老板头也不抬冷冷的说:“只收现金。”

“什么年代了,谁还带现金呢?我扫码!不要老子就走了。”郝仁吐了一口烟潇洒转身。

一旁的李观澜立马从兜里掏出一张十块钱的纸币放在桌子上,连声说:“不好意思啊,老板,我叔叔他第一次来,不知道只收现金。”

老板从桌子上拿起纸笔,用油腻腻的手递给李观澜四个硬币。

“怎么还会有人只收现金?”郝仁坐在驾驶位,郁闷的开口。

“那个老板不会用手机,他这里好像受过伤。”李观澜指着自己的脑袋,“但人家早餐确实很好吃,还便宜,我经常在那吃。”

郝仁叹了口气,看着阳光逐渐照在自己脸上,他忍不住开口问张怀璧:“去哪?”

“去曹成功家里先看看吧,我现在也没什么头绪。”张怀璧在手机上搜出曹成功的公司开始导航。

“怎么不打电话给问水先生,他肯定能算出那个孩子在哪!非要咱们在这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郝仁忿忿的开口,却依旧跟着导航的指示开始走。

算?难道那个传说中的高问水是个算命的?

李观澜在心里想着,却不敢说出口,他将头转向窗外,忽然之间,不知什么东西从天上掉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是一只猫,一只黑猫。

隔着单向的黑色车窗,李观澜疯了一般发出尖叫,他慌乱的推开车门,丝毫不顾车还在行驶途中,他跌跌撞撞的摔下车,看着眼前的黑猫脑海中一片空白。

那是小白,它勉强睁着黄色和蓝色的异瞳,如宝石一般的猫眼中光芒却逐渐黯淡,它嘴里被强行塞了一团布条,鲜血从它黝黑的毛发下不断渗出。

李观澜从地上爬起来,呆呆的将小白抱在怀里,它的腹部还在微弱的起伏,鼻尖呛出几滴鲜血。

他将那团布条从小白嘴里拿出来扔在地上,一摊鲜血从小白嘴里涌出,溅在他的手上,小白再也不动了。

小白闭上异瞳睡着了。

它睡在了李观澜的怀中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小白......”他抱着怀里那一团柔软的黑球轻声说,然后抬头看向天空。

那栋楼的七楼,有个男人从窗户里伸出头向下看了一眼,正好与李观澜对视。

“观澜,怎么了?”郝仁在李观澜身后出声,看着李观澜怀里抱着一只死去的猫,“这是你的猫吗?”

他木然点了点头。

“怎么回事?从楼上掉下来了吗?”郝仁在一旁关切的问。

“不是的。”李观澜抱起小白,他抓起地上的那团布条死死盯着,“我没有这样的衣服。”

那团浸血的布条此刻缓缓展开,竟是一条领带,灰白交错,有些地方已经被血染红了。

他抱着小白向烟厂家属院内走去,他的脚步很重,甚至连路上的石子也避不开,这段路太难走了。

走到一半,他忽然停了下来,他侧过来半张脸,只能看到一只通红的眼睛,他轻声说:“叔叔,可以跟我一起吗?我怕他不讲道理。”

郝仁急忙点了点头,他小声问身边的张怀璧:“我这大老粗也不会讲理啊!这可怎么办啊?”连初中都没毕业的郝仁的确不会讲道理,他眼神中满满的忧虑,生怕自己帮不上忙。

张怀璧刚才也顺着李观澜的目光看到了那个在七楼的男人,他斜着眼缓缓举起郝仁的右手说:“这不也是道理吗?”

郝仁恍然大悟,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丸子头笑了笑:“忘了,忘了。”他实在太过紧张了,甚至于忘记了自己平日里都是如何讲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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