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为一只黑猫讲道理（1 / 2）
郝仁将车停好，和张怀璧一起下车跟着李观澜走到一个早餐摊子前。
摊子开在露天，只用了一张大遮雨布撑在人行道上。
连个像样的店铺都没有，但生意却格外火爆，大群的人挤在摊子前等着一锅水煎包出锅，估计排在最后的人再再等上一锅才能吃上。
蒸腾的雾气，从一人多高的蒸屉中不断冒出，聚在遮雨布上凝结成水珠，散发着诱人的肉香。
“这就是你说的还不错的早餐？”郝仁目瞪口呆的看着早餐店老板在油锅前赤膊只穿着围裙不断忙活着，嘴里还叼着一支正在燃烧的香烟，不时有烟灰落在油锅内。
李观澜点了点头，他边跑边说：“你们吃吧，我先上去换双鞋。”
“这真能吃吗？”郝仁无奈的看着面前可以说是简陋的摊子，他很难不怀疑吃完就要拉肚子。
他平日里的早餐是特意请的粤菜师傅，慢工细活的炖上一盅清淡的鸽子汤，撒进去几颗上好的鱼翅，或者是做上一小碗皮薄肉多的云吞，用的都是最新鲜的食材。
他本以为是什么藏在民间好吃的不得了的早餐，却没想到是这种路边摊，他不禁对着张怀璧吐槽。
“不吃就滚蛋啊，别在这影响老子生意！”早餐店的老板抄起炸油条的长筷子指着郝仁，驱赶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你说什么？”郝仁转身看着早餐店的老板，眼里满是愤怒，说着就要冲上前跟老板理论。
“好了，吃饭。”张怀璧拉住了郝仁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向早餐店里喊，“老板，两碗胡辣汤，四个包子。”
“好嘞！两碗胡辣汤，四个包子，一共6块。”
看着面前的桌上还有上个食客留下的残羹剩饭，郝仁嫌弃的用纸巾擦了擦面前的一小块地方。
“怀璧，你能吃下去？”
“怎么不能？观澜不是说了还不错吗？那就尝尝呗。”
“......”
“大爷！吃了没？”
李观澜热情跟门卫的老头打招呼，这本来就是个上世纪就已经建成的烟厂家属院，住的也都是之前在烟厂上班的职工，所以有个上世纪的老头看门也不足为奇。
只不过随着时代的变迁，这里变成了城市的边缘地带，大多数人都搬到了更好的小区里，而这个在上个世纪堪称豪华的小区也就没多少人住了，房子的主人们纷纷将房子便宜租出去。
门卫大爷似乎有些耳背，并没有听到李观澜的声音，依旧躺在藤椅上晒太阳。
不少的老人家在烟厂家属院里推着轮椅晒太阳，或者支起象棋桌子下象棋。他们是旧时代的象征，年轻人都觉得这里的房子太小了，也没有单独的洗澡间，但老人们却乐在其中。有些老人甚至在市中心住不惯反而专程重新回到这里生活，在这里有他们的老朋友，有他们年轻的记忆。
“喵~”
路边晒暖的流浪猫舔舐着身上微皱的毛，慵懒的叫了一声。
这里有很多流浪的猫猫狗狗，加之门卫老头根本放任它们不管，所以这些猫猫狗狗并不怕人。
李观澜跑到它身边，摸了摸它的头后心满意足的走开。
这个烟厂家属院里有很多一模一样的楼，刚开始李观澜还总是跑错楼栋，钥匙怎么也捅不进门锁，在陌生人的尖叫声中慌忙跑掉，在将近半年的时间里才渐渐记住了自己租的房间在哪个楼。
他着急忙慌的跑上七楼，好像身后有什么在追着他一样。
老旧的楼房并没有电梯，声控灯也时好时坏，阳光根本照不进背光的楼梯，水泥砌成的台阶，木制的快要腐朽的楼梯把手，昏暗的楼梯间，这让李观澜每次走楼梯都忍不住心跳加速，脚下生风。
李观澜猛地跺脚，七楼的声控灯随之亮起，长廊内即使在白天也是昏暗无比。
经过一扇又一扇的红门，李观澜走到尽头，刚拿出钥匙准备开门，却听到隔壁传来一阵呜呜噎噎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哭，是个女人的声音。
他耐不住内心的好奇，停下了开锁的速度，将头伸向了隔壁的房门想要听个仔细。
“谁让你给他买药了？你有钱没地方花了是吧！”一声男人的怒呵吓得李观澜浑身哆嗦，接着就是一记响亮的巴掌声。
他手一滑，钥匙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空旷的楼层里响起铁钥匙砸在地上的回声。
“谁？”屋内的声音突然停了，一阵脚步声迅速向李观澜所在的房门口靠近。
李观澜急忙捡起钥匙将头缩了回来，急切的捅在自己门锁里，他从未觉得这个门锁这么难开，除了今天。
他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嘭的一声门开了，却是隔壁的门，从门缝中探出一颗头，他恶狠狠的看向李观澜质问道：“干什么的？”
李观澜吓得结结巴巴：“我...我是，我住这儿，我开门呢，钥匙不小心掉了。”
终于打开了门，李观澜手指颤抖指着房间内，眼神里都透露着害怕。
“嘭！”
门重重的关上了，男人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凶狠的瞪了李观澜一眼。
看到男人回去，李观澜立马溜回房间，躺在床上长长舒了一口气，轻轻的说：“真吓人啊！那个大娘也住这吗？”
在那条门缝里，李观澜看到了一个熟人，太好认了，熟悉的粗布围巾，正是上午在医院里不会挂号的那个中年妇女，只是他没想到那个妇女也住在这里。
但是想到这里的租户更换的速度，李观澜没往心里去，毕竟这里连单独的厕所都没有，如此艰苦条件还是很少有人能常住的，手里只要有点小钱，就不会再住这里，而是搬去更好的地方住了。
对门的邻居半年里就换了三四个，他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
因为比较破旧的原因，房子的隔音并算不好，经常在房间里就能听到整个楼层的声音。
一团黑色的东西忽然落在李观澜的胸口，李观澜定睛看去，是一只漂亮的黑猫，正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亲近的声音。
“小白！”李观澜双手举起黑猫，高兴的转圈圈，这是有一天下雨的时候李观澜在楼下水坑里捡的流浪猫，当时已经虚弱的快要死掉了，他把小猫捡起来了，特意买了羊奶粉冲泡喂给它，没想到竟然顽强的活了下来。
因为它浑身上下的毛都是黑色的，黑的发亮，关上灯根本看不到它，所以给它起名叫小白。
在经过朱轩霖的同意后，养在了这个狭小的一居室里，有时吃他们俩的剩饭，有时吃廉价的猫粮，起码要比在外流浪饥一顿饱一顿要好一点点。
连猫砂盆都是用的李观澜的洗脚盆，小白很聪明，自从李观澜教过它上厕所后，一遍就学会了。
虽说小白会拉在猫砂盆里，但是猫屎的味道还是很大，房间太小了，加上李观澜和朱轩霖也不是什么讲究干净的人，所以房间里总是充斥着一股难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