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儿可是修道之人(1 / 2)

这康竹篾,胡掌柜的也早就认识。不过,现如今的康竹篾,可不是过去的康竹篾了。自发生那次打架后,这康竹篾被吴犇轼和梅藩池的管家联手敲去二十余两银子。这让康竹篾倾家荡产也没能拿出,最后还是吴犇轼开恩,免去了剩余的欠银。康竹篾已没有钱租房,也就无法在城中立足,只好带着家人回到乡下做了居家长工。那原本与他一般,在各府走动的,陪着小少爷玩耍的儿子康建业,也只能跟着回到乡下去。一个惯做跟包、游手好闲之人,如何受得了下力吃苦和天天出工管束的日子?未过多久,便搭上了打家劫舍、拦路抢劫的土匪,跟着上山做了一名匪徒。由于战事结束,经过几年的休养,官府有了余力,便开始剿匪,抓捕强盗。康建业也是倒霉,所在山头首当其冲,第一个就被剿灭。后又与一众死里逃生的匪徒接连投奔了几个山头,也都一一被剿灭。

无处可去的康建业犹如丧家之犬一般,惊吓之下,为逃避追捕,就往深山里钻。也算是天无绝人之路,恰巧遇到一个修道之人,便施展练就的巧舌,谎称无家可归之人,乞求收留。那修士也是心善,见不得这个,耳朵一软便将他带回。一番测试下来,竟然具有不错的修炼资质,便加入了修道者行列。

这般造化,倒是让本已穷途末路的康家立马翻过身来。不仅康建业往家里寄回银两,就连城里的财主们也都纷纷巴结。不过年把时间,康竹篾便在城里置办起府邸,一跃成了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听吴犇轼提起那个曾让其破产的倪问天要到仁德堂坐堂的消息,气就不打一处来,别说郎中一死,就算是还健在,那也决不容许的。于是今天一早,就带着吴犇轼一起到仁德堂施压。

一个医堂的活招牌吴犇轼,就已经足够让胡掌柜妥协了,何况还有一个家有修道人的新晋有钱有势的康竹篾,如何敢去得罪?虽然时下修道人几乎不与凡世间交往,也不管凡俗之事,但对修仙门派,连官府一向都是恭恭敬敬,丝毫不敢去招惹的。胡掌柜一介凡夫俗子,如何取舍,自是再明白不过了。

康竹篾此时正坐在院内厅中上首位置,见自己都没有怎么说话,就定下了倪问天的去留,便接过胡掌柜双手奉上的香茶,一边小口喝着,一边美滋滋地听着二人的奉承之语,一边盘算着午饭后要去哪家勾栏院歇息。提起勾栏院,就想起了那精致的小脚、粉嫩的大腿、摇来扭去的大屁股和鼓鼓的胸脯,勾魂的眼神和麻酥酥的言语,不由得暗暗摸了摸吴犇轼才上供的丸药。一想到这一切,还不用自己花钱,便眉飞色舞起来,看得吴犇轼和胡掌柜有些莫名其妙。尽管胡掌柜之子胡林极力辩说和万分不情愿,也只能出去通知倪问天。

哪知好事儿还没有想完,就被石头的怒吼声打断,不由得怒气勃发,带着胡掌柜和吴犇轼走了过来。

见到倪问天后,端起了架子,轻咳一声,说道:“吆喝,这不是问天小儿吗?我当是谁在此吵嚷,惊了老夫品茶,快快滚吧,休得在此聒噪。想来我也是吃过官府宴席的,就不与你计较了,下此我可没有这样的好心情了,只需一句话的事儿,就能让你去吃牢饭。”

眼见康竹篾和吴犇轼出来,倪问天自是明白了缘由,一把拉住想动手的石头,转身对胡林说道:“多谢胡少东家的好意了,我再去其他家看看。”说完转身便要就走。

“别费那劲儿了,有我在此,别说是这蓬州城内外,就算是千里之外,何人胆敢收留你?又有哪家不知死活的店铺、医堂敢聘用你?”眼见倪问天服软,制止了跃跃欲试的石头,不由得张狂起来,一捋下颌说道:“这小子还不服,告诉你也无妨,我儿可是修道之人。就算是官府堂倌,也得给我面子,你能奈我何?别说郎中已死,就算那老不死的还活着,那也定要打断他的双腿,赶出这蓬州城去,为受过他气的蓬州城里的老少爷们们出口恶气。”

听到辱及郎中爷爷,倪问天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向前一步捽过康竹篾,啪啪啪就是几个耳光,只抽得他眼冒金星,顺手一送,就将康竹篾摔了四脚朝天,挣扎着想要翻身坐起。石头一见倪问天动手,二目一瞪,饿虎般的一扫,吓得吴犇轼一屁股坐在地上,胡家父子也是目瞪口呆。见无其他人可打,石头又一把将康竹篾提起,兜胸就是几拳。这石头也是鲁莽,别看倪问天打得耳光啪啪作响,下手虽重,但还是有分寸的,也就是皮肉之苦。而他这几拳,可是使足了力气的。早已将身子掏空的康竹篾如何经受得住?就见其胸口塌陷,口鼻喷血,双腿瘫软,随着石头松手,仰面重重砸躺在了地上,眼看出气多,进气少了。

胡氏父子这才反应过来,一个赶紧去查看康竹篾,一个赶紧阻拦倪问天两人,另有一个杂役过来则是扶起了吴犇轼老医生。

眼见不对,倪问天一边佯装发狠道:“老攮货,休要躺在地上耍赖。竟然口吐狂言,胆敢辱及先人,若不是胡掌柜、少东家和吴老医生相劝阻拦,定然是不能饶过的。今日算是便宜了你,他日遇到,定要让你再多吃几个耳光。”一边接过胡林暗暗递过来的银子,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一把扯过还想踢上几脚的石头,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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