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惊变(1 / 2)

醉醺醺的众人正听得有趣,并没有注意到爷爷的插话。正想接着往下听,被郎中的话拉了回来,便纷纷添酒,摇晃着站起身来,乱纷纷地说着祝贺的话,饮掉杯中之酒。酒原本就已经到位了,又饮下这满满一杯,当即就有人醉倒在地,酒席也就在噪杂中随之而散。

虽然爷爷的话并没有引起众人注意,但却让躺在床上的倪问天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了,特别是当爷爷被郎中打断后,已经醉酒的爷爷有意无意地看了倪问天一看,也让倪问天疑惑加深,不过他当时很自然地和众孩童一般,伸着脖子看着张家兄弟,津津有味地听他们讲述,装作毫无察觉。

在倪问天的记忆中,对牛家坳祖居有些许记忆,但好似根本没有和父母相关的任何物事的印象。在其记忆中,两位爷爷对他一直疼爱有加,也让虽没有父疼母爱倪问天,习惯成自然,一直都没有去想父母的想法。

临近天明,刚刚迷糊的倪问天被院内人来人往、嘈杂不断的声音惊醒,方知郎中爷爷已经于晚上去世了。

倪问天大悲,哭的是昏天黑地,众人也是唏嘘不已。在众邻居的帮助下,安葬了郎中爷爷。

郎中的去世,也让爷爷悲痛不已,时不时老泪纵横,若有所思地看着倪问天,让人心痛。不几天也就病倒在床,倪问天不但亲自把脉,还广请蓬州城里的名医过来会诊。关键时刻,张铁匠送来了三两多散碎银子,这可是很大的一笔巨款,倪问天原本坚持不收,但张铁匠解释了这银子的来路,说其中二两,原本就是倪问天家的,其余的一两多,才算是自己一家的心意。银钱像流水一般的花了出去,不过却连个水花也没有打出。俗话说,药不治必死之病。何况爷爷年龄已大,加上伤心过度,已无力回天。只好收起悲痛,衣不解带地煎汤熬药,时时陪伴,聊天解闷。

纵然倪问天使出浑身解数,也未能挽留得住爷爷驾鹤西去。不到一个月,接连两位亲人去世,就留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倪问天悲怆欲绝,几度昏厥,看得众邻居也是直抹眼泪。

料理完后世,家中积蓄早已所剩无几。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当家不知家难当。没过多久,还沉浸在悲痛中的倪问天,发现已无钱买米下锅,本就家徒四壁更是无物去当。可日子总得过下去,没法只能将茶铺支开,将医堂牌匾挂了出去。一边卖点茶水,一边坐堂行医。一个十岁的孩子,不得不撑起自己头上的这片天。

由于战争的结束,来往的行人倒是渐渐多了起来,不过进来喝茶的依旧不多,所挣之资,有时还不够一天的饭钱。

至于行医,更是提也休提了。那时人们家里普遍都穷,小病都是自个儿抗,只有大病了,实在是扛不住了,才会寻医问药。虽说倪问天在跟着郎中学着坐堂时,病人纷纷夸其医道高明,将来必是一代名医。但一旦看他独自坐堂,别说是重病,就是稍重一些的病,那也是信不过他的,如何肯找他看?更何况,自他一打出医堂牌匾,便引起了同行的关注。没有了郎中的压制,那些人自然也就没有了忌讳。一个月不到,就接连发生了数起纠纷。尽管周围邻居均出头帮忙,特别是张铁匠家兄弟仨,更是卷胳膊撸袖子的为他站台。但胳膊拧不过大腿,何况这医好医不好的,还不是任凭病人自个儿口说?只要病人说不见好,你要去证明,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这样一来二去,找他看病的可就没有几个人了。

好在周围邻居,记着往常郎中时常照顾得情分,不时让自己孩子送点吃食过来,加上茶摊的收入,倒也不至于立时饿死。但倪问天知道众邻居家也没有余粮,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思前想后,倪问天决定去城里的医堂和药材铺,去看看能不能找份医生或者药师干。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