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吕士宾（二）（1 / 2）

“那把东西是剑？”

不止一个人向铁山说过这句话。

每逢这个时候，铁山就会喝骂一句：“直娘贼，这不是剑是你奶奶的棺材不成？”

怪不过那些人这样问，铁山时常拖着的那柄剑，又厚重又实沉，还庞大到这八尺有余的汉子只能使手把它拖着走。

这剑没有开锋。

铁山能把它抡起来，不过他一般不会去抡它。

在坐上这个位置后，拿着这把无名剑的铁山就只输过两个人。

杨石穿和俞无峰。

前者是汉中大名鼎鼎的“天下敌”，汉中的英雄豪杰何其之多，他却是毋庸置疑的魁首。

而后者……应是当今的天下第一。

这两次失败，分别给他送上了一只瞎眼和只有三根手指的手。

他握着剑的手显然是更不方便了，倒也有其他人劝他换趁手的兵器，铁山只喝闷酒，不说话。

其实在铁山第一次用武力扛起门板砸死那个富商的时候，他的身边还没有这柄剑。

他是在17岁那年杀的第一个人，害死自己爹妈的商人，他扛着厚重的门，敲开了商人的脑袋。

后面也敲开了护卫的脑袋，不过他并不在意。

他走出大宅，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到了那些穷儒说的心如止水。平日烦人的烈日照到他身上，17岁的铁山却没有盖上草帽。

当晚，他想尽一切办法联系了朝霞峰，那是一个神奇的组织，只要能成为他们的门徒，自己就定然不会被官府追杀。

“刚力有余，柔劲尚缺。”朝霞峰的来客轻轻地摇着头：“你不行。”

那个人的相貌铁山记了一辈子。

不仅仅是因为这一句话，还因为那只少了手指的掌。

朝霞峰还是把他送出了汉中，到了关外，无依无靠，一切从头开始。

他再一次出现在江湖里，是在他27岁的时候。

他还是没有用剑，那柄无名剑仍然没有在。

铁山名字刚烈、性格刚烈，脾气暴躁，易怒不冲动，每一次出现都是劫富济贫。

打东边杀了个贪商，打西边杀了个黑官。

分文不取，只取人头。

铁山那时使的，却是人人都想不到的兵器。

一大包针。

他可以一瞬间丢出10根针，力稳不泄。

然而他也和那些江湖里的人一样，栽了。

有一个地方唤做福莱镇，这福莱镇有一个巨贪，老百姓收百斤米，他要收八成；老百姓的地，他全都要，一亩都不剩。老百姓没米吃，没地种，饿死者不在少数。

这夜，铁山闯到巨贪的家中，推开大门，抬手就是三针飞出。

巨贪的影子没有如他所料倒下去，铁山当场拍倒门，看到了一个瘸腿的太监。

太监把针抓住，当着铁山的面扎到了巨贪扭曲的脸下那惊恐不堪的心。

“这是你杀的人。知道吗？”那太监声音不阴不阳，不男不女，甚是难听。

铁山却立刻跪下，叩起了头。

铁山又消失了。

20年后，他在这队伍里做上了将军。

做了10年。

直到今天。直到今夜。直到刚刚。直到现在。

他睁开仅剩一只眼睛：“排好部队，稳步进军。分出来的队伍，做好自己的事情。”

顷刻之间，火光冲天，气势仿佛压破了黑暗的幽深，声音排山倒海一般出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