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许鹤仙的怒火26（1 / 2）

承载着无数回忆的小屋与药田，此刻化为了一片狼藉。

一幕幕惨烈的景象冲击着李归的瞳孔，他的大脑近乎停止了思考，愣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在满目苍夷中，许鹤仙提着剑指着姜临涛的脖子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低吼道：“姜临涛，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位玉公子此刻完全没了仙人之姿，他不顾头上白玉冠摇摇欲坠，也不顾青衫袍满袖烟尘，眸中怒火熊熊燃烧，满腔愤意难以压抑，执剑的手不断因为愤怒而颤抖，李归头一次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杀意。

“你这一剑，到底何时才出？”许鹤仙极力压制一剑封喉的杀欲，语气森冷地质问道，“犹犹豫豫不懂割舍，不像个剑修，更不像个男人！”

姜临涛屈着身子跪在地上，膝盖陷入了泥泞之中，头埋得很低，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就那样跪着任由许鹤仙劈头盖脸地骂着。

时间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只消一日便可让一个意气风发的大侠变得万念俱灰。

“姜临涛，告诉我你的选择，我需要知道你的选择，苏菜更需要，你逝去的父母也需要。”许鹤仙目光灼灼，深深地盯着姜临涛，等待着他的回答，这个曾经压他一头的登顶天下的第一意剑，一直都是他最尊敬的男人，他不忍看到这个本该被万人敬仰被历史铭记的人被困在无边的回忆与幻影之中，他需要姜临涛站起来，目光坚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自己的选择，就像当年一样。

无论是进是退，许鹤仙都会支持他的选择。

可姜临涛依旧没有抬头，在沉默了半响之后，瞥了一眼血流不止的苏菜，声音沙哑地说道：“求求你，救救苏菜。”

许鹤仙提着剑的手僵住了，他愣愣地看着跪在地上毫无半点锐气的姜临涛，不明白为何那个令他高山仰止的男人为何会沦落到如此境地，更不能接受那个记忆中总是临危不乱为他指点迷津的大哥如今跪在他的面前摇尾乞怜。

他本在期待姜临涛能够站起来，深吸一口气后轻轻拍打他的肩膀告诉他，我们先去救苏菜，之后的事我已有决断。

可是姜临涛却......

“懦夫。”

许鹤仙无力再骂，满眼都是失落，留下两字后摔剑离去。

姜临涛依然两手无力地垂落着长跪不起，李归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后，还是奔向了双腿残废的苏菜。

许鹤仙见他走近过来，把手中的酒坛丢给了他，同时说道：“嫂子泡的药酒，这个能消毒止血，你来帮她涂，我速度快，去河边洗出几块干净的布匹给她包扎上。”

李归结过酒坛认真地点了点头，凑到苏菜耳边语气轻柔心疼地说：“苏菜姐，会很疼，你要坚强一些。”

苏菜没有回应他，像是根本不曾听见他说话，只是目光麻木地死死盯着白芍花丛的余烬，李归颤抖着手不断将药酒倒在她的大腿断口处，她只是皱了皱眉头，甚至没喊一声疼。

许鹤仙很快抱着一块块干净的布匹飞了回来，他仔细认真地为苏菜包扎，松了一口气：“这样就暂时止住血了，我们得抓紧去宫姑娘，不然后果难料。”

“许鹤仙，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李归抿着唇开口问道，直到现在他也没清楚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毒气与黑炎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先前的温暖会在不到半天时间内不复存在，为何灾难突然就降临到了这片安宁的土地，为什么许鹤仙和姜临涛突然爆发了冲突。

“世事无常小子，等到闲时我再慢慢说与你听，从头到尾。”许鹤仙将苏菜背在了背上，“现在救人要紧。对了，你把地上那个黑巴巴的瘦猴也带上，我不想碰那晦气东西。”

说这话时，他满脸都是嫌恶，李归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是那个送粮年轻人的尸体。

李归多问了一嘴：“他是谁？”

“把自己炼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当今的天下第九，叫黄九皮。”

......

两人一刻都不敢耽搁，很快就离开了秘境来到了湖底之下的仟湖宗，而姜临涛紧紧缀在两人身后，不敢与他们并肩同行。小道童相迎时看到了许鹤仙背上两条腿被截断的苏菜时吓了一跳，脸色苍白地带着三人来到了宫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