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高尚的理想45（1 / 2）

霍言的坐姿极其不羁，就像是劳累一天后，靠在田垄的农夫。

自进屋开始，斯维因第一次笑了：“你的诚实就像是与生俱来的面具，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怕我？”

“我的故土生来没有等级与压迫，更何况，在我眼里，大统领会是个令人生畏的人吗？”

有时候，费劲心思的讨好，不如赤裸裸的赞美来的更加有效果。

斯维因的心情很愉悦，很放松。

自从回到诺克萨斯以后，他每天都在高压中度过，焦虑与忧郁着脚下这片危如累卵的帝国的出路。

而这个年轻人的到来，就像是一杯冰爽的葡萄酒。

尽管他依旧探查不了青年的内心，但他已经可以确定，眼前的人，对他，乃至整个诺克萨斯帝国，毫无害处。

“如果他们有共同的理想，那他还应该是个值得托付的朋友。”斯维因学着霍言的样子，从甜点上捏下一颗葡萄，皱了皱眉，塞进了嘴里。

他的举动要比霍言优雅的多。

作为诺克萨斯的顶尖贵族，斯维因的一举一动，蕴含着多年的教养与严格的贵族风范。

之前罗伯特说斯维因身上没钱，只有两种结果。一是对方真的没钱，二是对方已经失去了金钱的概念。现在看来这是后者，只要他想，诺克萨斯会尽可能地满足他的物质生活。

“这太折煞我了。”霍言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面色惶恐，低垂着头。

“不必拘谨。”斯维因从胸前掐出洁白的手帕，擦了擦手，示意霍言坐下，“礼节与规范是对自己的要求，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得到批准，霍言重新坐了下去，瞄了眼低垂着眸子，神态安然的斯维因，一把抓过少了葡萄点缀的小蛋糕，开始往嘴里面塞。

斯维因愣了一下，抿了抿嘴。

“大统领，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和蔼可亲的领袖……”吃完蛋糕，霍言又不忘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惊叹着说，“好酒！真是好酒！”

斯维因又愣了一下，僵硬地点了点头。

等霍言快活完，斯维因重新翻开了桌子上的古书。

霍言明白，自己破坏了一次极佳的谈话氛围，于是咳嗽两声，重新组织语言：

“如果我能为大统领分忧，那就再好不过了。”

斯维因抬头看了霍言一眼，手掌压在翻动的书页上。

“我有意培养你。”

“我的荣幸。”

“这不是儿戏。”

“在所不惜。”

“会有流血和牺牲。”

“我偏爱冒险。”

终于，斯维因合上了书，噙着嘴角，长久地看着霍言。

“我不知道你是否看到如今危如累卵的处境，我所要做的，我们所要努力的，就是让这个年久失修的帝国，翻然一新。”

霍言坐直了身子，面色庄重了起来，听着斯维因接下来的话。

“你知道为什么帝国要四面开战吗？”

“因为……资源匮乏？”

“这只是一点，诚如刚才所言，诺克萨斯人慕强，而国内没有足够的上升渠道，因此只能劫掠敌国，靠军功获得奴隶，财富和土地。这是诺克萨斯人发家最快的方式。”

原本霍言一直以为诺克萨斯四面开战，是为了给博朗皇帝寻找长生不老药。看来这只是一方面原因。

“这样的结果是，无论战争胜利或者失败，终有一日，诺克萨斯会分崩离析。”霍言沉思道。

诺克萨斯内部的矛盾极其复杂。包括但不限于，民族矛盾，阶级矛盾，种族矛盾，外部矛盾，内部矛盾。

与符文大地其他地区不同，广袤的诺克萨斯国土上，除了死神千珏会光顾外，竟没有自己的神灵。

因而，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没有统一的信仰，如果有，那决不是神灵，而是三种品质——武力，狡诈，权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