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苍凌山脉初相逢（2 / 2）

但慕玖辞还是低估了苍凌山脉的危险，也低估了姜潇芸跑出的范围。大雨浇过的山路格外难走，残药的气味也消失殆尽，她们一找就找了将近两个时辰，越走越心惊。

“大雨啊，你在为姜家叫屈，还是在阻碍真相啊！”

慕玖辞抬起泥泞的手，挡住眼睛，从隙缝中遥望即将落下的太阳，清澈的眸子忽地一缩，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浮霖疑惑，朝慕玖辞看的方向望过去，看到了一个山洞，洞口……血痕！

二人还未反应，脚下的蛇“嗖”一下蹿了出去，直奔洞穴。

她们急忙动身，几步赶到洞口。

黄昏的阳光只照到洞口以内半截，往深处只有陆陆续续的光柱射下来。

慕玖辞周身漾着蓝光，包裹住浮霖，警惕地朝洞内推进。她周身所覆是为内力，世间内力千万，本是无形，但足够强大，便会逐渐凝结，生出颜色，更有甚至可将内力凝形。

她闻到了一股药味，越往进走药味越浓。

倏尔，她身上内力骤然回笼，锁定一方。慕玖辞手腕一转，将浮霖护在身后，清澈瞳眸盯住前方熬药的男子。

男子一袭白衣脱尘，光束从顶上落下，正落在他的身上，圣洁、神秘。

不等慕玖辞发问，他轻轻抬眸。

慕玖辞猛然一怔，一颗心像是被什么攥住，无法跳动。她看到了他的眼，看到了一双跨越亘古的眼！那双眼深邃似海，似磁石，似汪洋，危险至极又吸附人心！

面如冠玉，剑眉入鬓，冷峻间蕴着三分温柔，清冷中聚了两分妖异。他就坐在那里，可又像是缥缈的虚影，淡漠的眉眼不似人间之物，周身的冷意隔绝着世间一切。

他的脸色苍白至极，平添了几分柔弱，打破了那份远在天外的疏离感，看上去更平易近人了些许。。

时间仿佛静止，岁月已然停歇，直到他淡淡垂眸，她才再次听到洞中滴答的水声、穿堂而过的风声，听到他略显沙哑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她终于撑到你来了，这药也不必再熬了。”

“是……芸儿姐姐？”她强压着泪意，颤抖着声音试探询问。

“不知道，应该是！”慕玖辞感觉他的声音好像变了，没有一开始那么沙哑了。

但她并不在意这些，紧紧盯着他伸出的手，一枚银针静静躺着。

“她在哪？”她颤抖的手接过银针，内力注入，感受着里面几乎觉察不到的魂丝。

男子看了眼慕玖辞，又看了眼浮霖，淡淡开口：“她不太好……”

“她在哪！”慕玖辞死死压着颤抖，一声吼到声音嘶哑，身子一个踉跄险些站不稳。

他急忙踏出半步，忽又停住，看到浮霖已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慕玖辞。

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往旁边退了一步，让开通道，静静望着二女匆忙进洞。

慕玖辞不曾见，微光落在他的脸上，照得那张脸愈发苍白，只是深邃的眼底却多了淡淡的笑意，像回忆，像久违。

慕玖辞不知道她是怎么走完这几步的，仿佛一瞬，又仿佛万年。她看到洞穴窄了又宽了，她看到洞里躺着四五具男尸，她看到……

在看到地上所躺之人的瞬间，慕玖辞突然回头一击劈晕了浮霖，将其柔柔靠在一块石头上。

她深深吸了口气，起身走近姜潇芸。

“芸儿……姐姐……”

她的声音细若蚊蝇，想立刻见到又害怕见到，三步并作一步跨到姜潇芸身边，霎时间手足无措，缓缓跪在地上，泪水再也止不住了，颤抖的手不知该放在哪里。

她想过见到一具尸体，却从未想过会见到这样一具残破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