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参宿王血32(2 / 2)

“我穷尽一生,读遍古书,为寻参宿的秘密以身试行;想要揭开参宿之谜,让封存的圣剑出世,籍以领悟天地大道,求证己道......可是到头来难道是一场梦......”

风无疾与风择路看着仿佛瞬间佝偻的老人颤抖的身躯,就像是丢了目的的奔跑者,世界都是没有方向的。

他们早听说三太爷自幼是一个天赋极高的武学奇才,但是他却坚决不习剑道,一心流连山水、痴迷古籍。原来他是一个具有终极信仰的人,他渴望揭开圣剑的面纱,他们世代守护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它具有什么样的力量。他亦想用参宿王的王者之剑来证己道。

“走吧,都走吧!参宿王剑就是个骗局......他骗了我,三十年了,他骗了我三十年......”老人又哭又笑的如醉酒的人在晃悠。

风无疾和风择路不知道他怎么了,好像说谁骗了他。

老人旁若无人的自言自语:“难道是我的道依然无法和剑圣之道相比。我钻研一世,解开尘封的圣剑需要参宿之血与剑圣之道的共同作用。而我已经入道,难道真的非以剑入道的道才算道,可是剑道已经数百年无人可入,剑圣之路已经断了,无法再续;我纵然天纵之资,也更改不了传承的没落,无奈改剑道为心道修之,苦心一辈子,如今已经参道半步,可为什么......为什么无法开启圣剑之藏,难道是我错了......感叹生命、蹉跎岁月,一生心血终究成空......”

众人震惊,老人废剑道而修心道,几十年如一日的专注痴迷。身已经入道,然而终究无法解开参宿王剑之秘密,无法让王剑出世。

“他们在干嘛?”风择路指着那群老的牙齿都没几颗已经是半截黄土的老叟问。

风无疾脸色有些苍白,无奈的摇着头。

三太爷他颤颤巍巍的回望众人,满脸的神伤。世人不知道的是,当年的陈络的妻子就是参宿王的女儿,陈络的后人其实也是流着参宿王血的。

每个成氏子弟成年时都会在海棠崖后的列祖列宗面前参加成年礼,成年礼上会检验他们的血脉,数百年流传下来,参宿之血已经流失,再难重现一个血脉纯净,拥有参宿之血的后人了。

“王剑终将埋葬在这里,我们守护的已然是个死物......永沉地底,永沉地底。”

“嗤...”风无疾浑身一颤,喷出一大口鲜血。之前玄武刀沾染风无疾的鲜血复活,一股封印在玄武刀的力量被动用,而此刻,力量消散,风无疾的身体受到反噬,而早前就已经被成博重创,现在伤势骤然加剧。

“大哥!”风择路立马扶住单膝跪倒的风无疾。

风无疾已经面色苍白无血色,眼神变得朦胧。

远山十二部的这群老叟仿佛突然变了神色,他们的眼神中凶光毕露,难以掩盖的杀气弥漫而出。他们口中大声吟诵着古言,仿佛是古代帝王降下的敕令。殿外守卫的青铁军魁梧的身躯涌了进来。他们缓慢向前逼近风无疾和风择路,长枪泛着银光,犹如毒蛇吐着蛇信子。

“这是要做什么!?”风择路扶着风无疾退后。

“既然你们不是参宿纯净的后人,那么根据祖宗之法,参宿之剑不得示之外族,所以你们不能留!”

“什么狗屁!”风择路大声说。

三太爷此刻突然开口:“让他们走吧。本是同根,何必相煎。”

青铁军还没有完全收敛杀意,三太爷缓慢的走过来一手放在风无疾肩上,轻轻地摇头感叹道:“杀戮适可而止吧。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新不可得。”

他的话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但是青铁军好似对这个老人的命令言听计从,整齐划一的撤离宫殿。

随后风无疾便是一震,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因为刚刚他能感觉到从老人手掌传入他体内的一道暖流。仿佛化冰雪为春风,化枯叶为青山,使他的内心平和而静谧。

“这是......”风无疾吃惊道。

三太爷悠悠说道:“这是《明心经》,放下执念,方得始终。”

三太爷的眼神仿佛有一丝精光没入风无疾眼中,那道无形之光、仿佛看穿一切,时间任何污浊都无法遁行。

“你在干什么!”一个沙哑的老叟突然爆喝,声音在石壁之间回响。

就在此刻,风择路在众人不知不觉时已经走到了那石柱的边缘,痴迷的用双手在抚摸那个石柱上面的刻痕。

“快离开那里!”有人用大声地喊道,想要禁止风择路的动作。众人均定睛在风择路身上,看着他古怪的行为。

但是风择路无视所有,他打开一个指节大小的石英瓶,将里面的液体到入那沟槽中,模仿三太爷和风无疾一样用手力将那石英瓶的液体压在那玉符上。

当最早发现并且离他最近的老叟老态龙钟行动不便,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纷纷向风择路冲去,想要将他赶下去,圣剑怎么可以让人随意亵渎。

然而,下一刻,一股奇异的力量包裹着所有人将他们推飞,仿佛被飓风吹拂,均向后倒去。

以祭台为中心形成了一股波形的神异力量,除风择路之外,所有人都被波及,就连成博的三叔公也不能幸免。

当他们再次看向祭台处的时候,参宿之剑之外有股赤色的雾气旋转流窜,仿佛一条血龙在盘旋而上。而之下的风择路沐浴圣光,整个人气质飞升,浑身都笼罩在参宿之剑投下的圣光之下,朦胧不见真目。

“参宿之血,浓烈又纯净的参宿之血!”三太爷白发乱糟糟的,像是个疯子一样倒在地上指着风择路声音颤抖着。

风择路心里不由地骂了一句,吃惊家里那老头给了他一个什么魔鬼东西。

其他人被刚刚那股巨力掀飞在地,都摔得七荤八素,气血汹涌。

三太爷激动的老泪纵横:“原来不是我参道半步的造诣不行,而是参宿之血不够纯净的原因啊,一切都明了,圣剑啊!我终于等到你了。”

不知道何时,那十二部的长老颤颤巍巍从爬起身来,口中呢喃着:

“南边有火星,北海有神明;星火要燎原,参宿降人间......”

城主府外,刚刚赶来还没有进门的成博和东门饮月扬起了头,绚烂的光芒冲天而起,他们看着这惊人的异景。

成博喃喃自语:“这是传说中的参宿王的王者之剑,它的余威就要让人进行膜拜。”他披头散发,像是一个落魄的书生一般。

沧澜城外面响动哗啦的脚步声和铠甲摩擦声。无数的‘黑铁军’现在已经将这里重重包围,眼前的景象让原本严谨肃立的士兵们纷纷下拜。于此同时整座沧澜城的数十万平民都像那光辉顶礼膜拜,虔诚祷告。

沧澜城

东门饮月满城昭告,域外霍乱者在窥探远山氏圣地,欲谋取圣物,最终被识破阴谋,现皆以伏诛。东门饮月派精骑驰骋过沧澜城主街道,他们高声宣布,天武之刀的神圣,昭告远山氏重迎回远山之祖的圣刀。

贼首风无疾的滔天罪行,将此前沧澜城里那些丧命的人都归结于其所行恶事。城主成博在海棠崖苦战贼人,并将那场厮杀描绘的天地变色、惨绝人寰。极力宣扬风无疾等人是地狱的魔鬼,世间的修罗。但最后的胜利是属于正义的一方,血战一天一夜,贼人伏诛,远山氏在这场保卫之战中站到了最后。

海棠崖背后,鲜血与碎肉还未清理干净地藏在大雪地中,空谷中萦绕的血腥味令人作呕,雪枫树孤零零的立在哪儿,其上是一群群密密麻麻的黑乌鸦。

整座城市在一日之间变得森严肃杀,城中带着黑铁面具的士兵不时出没在大街小巷中,他们将沧澜城变成了一个笼罩黑色气息的阴城。

成博背对着东门饮月坐在崖边,寒风呼啸,成博的脸变成铁青色。

东门饮月身着戎装,外面加一袭棉袍,手里还拿着一件绒毛毯。她随着成博的目光看向远方,那里是禁忌之海,这个时候的海面很平静,海水在昏暗的天空下变成了黑色的。

“放心吧,他们不会伤害远儿的。”东门饮月安慰他道。

成博看了她一眼:“我不是在担心远儿,我相信他们不会伤害他。我在担心的是参宿之剑真的要出世了,但是我心中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让我坐立不安。”

“他是让圣剑有了异动,只是还未唤醒,很难说圣剑是否会出世。”东门饮月说道,接她将绒毛毯从后面披在成博身上:“三太公和风择路已经在祭台一天一夜了,三太公驱逐了大部分人,只剩下他们二人与那些长老们。整个圣地都被再次封住了,连我们也无法进入。”

成博:“三太公隐藏着太深了,令人无法想象。他武至极尽,早已经窥得天机的人。他这么做定是有他的道理,按照他说的做就是了。”

东门饮月:“圣剑如果出世必回搅动天下,我们远山氏怕是不能独善其身了。”

“该来的终究会来......”

“我现在开始有些相信命运了,兄长,你信吗?”

成博摇头苦笑:“信与不信,命就在那里,即便你不向他走去,他也会向你走来。”

东门饮月觉得命运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凡人都无法抗拒它的规划,二十年前,当她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她就知道,命运之神已经向她出手,活生生的在生命线上修改了参数,从此人生的道路就被未知的力量拉扯着。东门饮月紧了紧身上的棉袍,她感觉眼前的辽阔的禁忌之海空荡荡的,甚至说整个世界空荡荡的。对于她自身来说,这个世界一直是空荡荡的,已经在生命里沉浮很多年了。自己就像是一条大海里游离群的海马,独自在无所依的深海里孤独踟蹰。

不久后有个士兵急速奔跑而来:“城主、副城主,小少爷出现了。随行有一老者和一少女。”

东门饮月激动地道:“你说什么?你他们在哪里?”

那士兵也显得有些激动,快速而详细地说了一遍。

成博此时也站了起来,与东门饮月对视着,东门饮月面露喜色:“远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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