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亥州·人彘谷（相伴）36（1 / 2）

转天清晨。

叶伺和马闹闹来到木屋辞行，敲了几声，不见回应，于是开门一看，屋内空静整洁不见一人。正当二人疑惑之时，马闹闹恍然想起，每日清晨时候，经常看到老伯独自面对一座孤坟发呆，此刻会不会就在那里。

二人相视点头，当下赶去崖边。远远望见，坟前安坐一人，正是子怀老人。闹闹喊他，没有回应，等到走近这才发现，老人微笑阖目，已然故去。坟前那坛“素心”酒已经空无一滴，近旁还有一件陈旧的嫁衣，燃去半只袖子。叶伺弯身拾起衣裳，不经意间，当中掉落一张兔皮。马闹闹顺手拿了起来，正要打开，叶伺连忙劝说，逝者的遗物，不看为好。

“看看嘛，”马闹闹偏头一笑，缓缓展开了兔皮。上面写着几行字，几目读完，她已泪眼婆娑。

——素娘，我有想过这样一种来生。你我皆是平凡，平凡地相识，平凡地相爱，过着不平凡的生活。或者我们彼此不凡，不凡于世，不凡于心，超然度过平凡的日子。有你如此，无欲无求。请你容我沉寂几生，好好洗濯自己的罪过，待到与你相遇之时，子怀会在每一幕有你的风景里深望着你。无论你是否记得，无论你是否理会，你还是你，而我，将是你期望的样子。。。

随着闹闹手中的兔皮悄然落下，整个灵谷呈现一种至极之美。风起花落，花落流水，美好的事物，总是自然天成。然而人生，终是缺憾多于美满。

“他们明明心怀彼此，为何还要活得悲伤？”马闹闹托腮凝目，望着这片迷人的灵谷，眼神凄美。

“有些事情，明白了，也许已经迟了。。。”叶伺看向闹闹，揉了揉她的脑袋。

他们将子怀老人葬在孤坟的旁边，并且焚烧了那件未燃的嫁衣，重新给二人立上一块墓表，上有四字——素怀若谷。当一切安置妥当之后，他们深深拜礼，准备出谷而去。

临行之时，马闹闹不断回望，显得分外不舍。

叶伺见她如此感怀，不由得心生怜惜：“走吧闹闹，改日再来祭拜吧，前辈此生虽然悲苦，但是走得十分安详，也算是。。。”

“好吧。。。”马闹闹抹去了嘴角的馋涎，歪头一笑：“那只最肥的狍子，改日再来吃它。”

“哈！？”叶伺的眉头瞬间蹙成一个“几”字。

随着他们纵身而下，谷内的动物欢畅飞奔，喜不自胜。

就在二人飘然落地之时，眼前的一切让他们傻了眼。香烛、祭品、鲜花，还有几位脸色讶异的妇人。看到有人从天而落，众妇顿时伏地叩拜，不停地大呼：“哎呀，小民有眼无珠，不知仙躯降临，怠慢之罪，还望仙人宽恕啊。”

“婶子，我俩不是仙人，你们快起来，”马闹闹说着，便要伸手搀扶。

众妇一听，瞬间收起了虔诚，呵斥道：“毛小子，傻丫头快些闪开，莫要玷污了仙坛。”说着，纷纷起身，将二人赶走的同时，仔细清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