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巳州·妄心岛（离别）34（2 / 2）

山腰之上，一名独臂老者单足而立，他衣衫褴褛，手拿一个酒壶，不时地仰头狂饮。面对沈正和阿璃的施礼问候，老者缓缓转头，喷出一口酒气，双眼醉熏地说：“脚步跟紧，随我来吧。”他将二人带到一处洞隙，不假思索，侧身而入。通道只有一人多高，阴暗湿滑，稍不留神便会立足不稳。可是老者每踏一步，足下如同生根一般，竟然没有一丝错动。

“公子使剑？”老者忽地问道。

“岛主前辈，叫我沈正就好。”沈正抱剑拱手，颔首回道：“晚辈很是惭愧，至今未得剑识奥义。”

老者微笑道：“嗯，剑道中庸，多一分则失，少一分则空，很是玄妙啊。”

“前辈懂剑？”

老者摇了摇头：“活得久了，参悟些许做人的道理罢了。”说时，他的左手紧蹙，但是并未握紧。

沈正看在眼里，心下明了。

三人行至一处潭井停下了脚步，潭井一丈见方，当中潭水喷涌不息，汩汩而出的水流顺着两边河道流向身后的妄心岛。

半刻之后，老者侧耳倾听潭井，点了点头。他狠灌一口烈酒，示意二人将脚底抬起，然后分别喷上一口酒水。他又从谭边拿起一根木杖，手握一端，另外一端交给了沈正：“牵稳女娃，跟上老朽。”话音未落，潭井发出厉响，水面瞬间下沉，形成了一股巨大的漩涡。弹指而过，漩涡消失，潭壁上方露出了一口幽深的坑道。

“走！”随着一声口令，老者纵身一跃，带着二人跳入坑道。他单足轻轻立于平滑的水道之上，负手倾身，就像溜冰一般向前滑去。沈正不敢大意，握住手杖，牵稳阿璃，紧紧跟随。大约滑出半里，阿璃的脚下已经凸显吃力，沈正见状，趁势手臂一收，将她揽入怀里。这时，老者脚下猛然发力，风驰电掣一般向前滑进，他看似无所顾忌，实则驾轻就熟，完美的避开了水道四周那些坑洼凸起。一盏茶过后，水道前方出现了亮光，随着一阵水雾漫天飞散，三人从龙汐崖的龙口之处，飞身而出。与此同时，一股势大的水柱顷刻灌入龙口。

就在沈正二人惊魂未定却意犹未尽之时，龙头之上，水雾之中，传来了老者浑厚的声音，“年轻人记住了，心识永远要凌驾于剑识之上。”话音落下，水雾散去，老者已经不见踪影。

“少正，这位岛主前辈。。。”阿璃不敢妄定。

“嗯，他是上宗先生夫人的哥哥，人称‘左手醉剑’左月峰，当年奉帝身边的两大亲卫之一，另外一位便是当今金卫军总师，世称‘右手残刀’的上官大右。靖阳七子覆灭之后，他为了替妹妹和外甥复仇，挑战上宗先生，结果战败，自此销声匿迹。”沈正说着，心中不禁感慨：莫说这位岛主非同常人，岛内的村民，也都曾是显赫一时的人物。然而无论他们曾经经历过什么，如今的妄心岛就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阿璃，忘记这里吧，就当我们从未来过。”沈正的目光非常深透。

阿璃看向沈正，默默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