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驱鬼师13（2 / 2）
“恩公，别误会！我们爷俩也是讲道义的，绝不主动行骗，像风雷镇这事就是主动找上我爷俩的，说白了，不少老百姓都清楚我俩跳的屁用没有，只是求个心理安慰。”老者急忙解释道。
“您别激动，我不管这事，而且我觉得您二位不是坏人，所以，是真的想跟您开诚布公聊些事情。”
“不如恩公直言何事？”钟翰心头一紧，有些不太好的感觉。
“王宅院落中，那棵大槐树下的虚影究竟是什么？唉，想好再说，你们爷俩先是发现了虚影才开始挖尸的，别想着蒙我！”白砂话语虽轻，听在钟翰爷俩耳中却不啻于一道惊雷。
“你，你，看得见？”钟翰禁不住提高了声音问道。
“嘘，小点声，我这眼睛小时候因病失明，却因此能看见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而且听力极好，能从轻微脚步声中判断出某人所在方位，所以，也听到了你们交谈的只言片语，由此判断你们确实能看见虚影。”白砂一派胡言道。
老者钟翰双唇紧闭，止不住地浑身颤抖，那少年亦是面部神情变幻不停，一副既惊又喜的复杂神态，少许时间后，老者方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不自然的嘶哑，“恩公，小老儿此时才知当真有天命一事，您不止救下我们爷俩，也救了我钟氏一脉啊！”说罢，拉着少年钟魁又是恭谨一拜。
“老先生，您这是做什么？”白砂不敢伸手去扶，只得赶忙询问道。
“恩公有所不知，自小老儿记事以来，这是第一次碰到能同样看见那虚影的人，我爹、我爷寻了一辈子都没碰见同道中人，我何其有幸，死亦瞑目了。”钟翰若有感慨道。
“老先生，为何如此说？”
“哎，我钟家世代与常人有异，天生双眼便能看到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代代相传说这叫阴阳眼，可这真的很折磨人，此事不敢同外人讲，关键讲了别人也不信，长时间被眼前所见困扰，难免怀疑自己有问题，导致心病成疾，最终发疯！自杀！我爹，我爷、我太爷，还有我儿子皆是如此，这就像是个套在我钟家的诅咒，先辈一代代传下来要钟家后人找到能同样看见虚影之人，证实这不是幻觉，证实钟家人没病！”钟翰语如连珠，情绪激动道。
额，这能把人逼疯？一个虚影而已，看着看着不就习惯了，钟家先辈只想着找类似之人证明无病，就没想想办法提升下心理素质吗？不对啊，这钟老头自己儿子发疯自杀了，为何他没事？
“那个，这虚影有这么可怕吗？有没有可能是什么家族遗传病呢？而且，您不好好的吗？”白砂小心反问道，同时悄悄打量二人眼睛，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
“说来话长，这要牵扯我们另外一个职业，也是钟家历代的本业……”
“等等，那盗门？跳大神？”白砂有些糊涂了，累不累？到底做几份工啊，还是这老头刚才就没同自己讲真话？
“恩公，小老儿先前所言也都是真话，这两个职业，我爷俩确实也兼职做，糊口养家、盗富济贫。”钟翰堆笑道。
“那本业是？”
“驱鬼师！”钟翰收敛笑容，严肃端庄道。
“驱-鬼-师？”白砂狐疑道，自己绝对没听过，而且怎么听都感觉和跳大神是一路货色，有必要分个主副吗？
“这可不是骗人的，恩公可听过鬼？”老头看出白砂腹诽的表情，忙尴尬摆手道。
“听过，不都是骗人的吗？”
“非也，这鬼真实存在，您今晚看到的那虚影就已经慢慢化鬼了。您觉得鬼是什么？”
“魂魄？”白砂不假思索道。
“对但不全对，人死之后，十二个时辰内七魄率先消散，再十二时辰天魂、人魂消散，独留地魂，据说是地魂主一切因果是非，因而贪、执、怨等诸念皆由地魂掌控，一般来说，死后七日内诸念皆存，甚至记忆犹在，七日后记忆、诸念逐渐消散，七七四十九天后尘归尘、土归土。但是，若死亡之人有大冤、大恨、大执、大痴等极端念头，便会地魂不散，反吸天地阴气长留于人间衍变成鬼，而后受本能意识不断滋生阴气霍乱人间，伤害生灵！故而，才需要驱鬼师存在，以确保鬼不扰、不害生人，维持该有的秩序。”
“照这么说，你们主业是杀鬼平衡世间阴阳，可你又说几代人都没找见其他拥有阴阳眼之人，看不见自然也杀不了，难道驱鬼师历代只有你钟家人？你们钟家人丁多吗？”白砂半信半疑道。
“以前不知道，但打我太爷那时候到现在，驱鬼师都是一脉单传。”
“合着已知的驱鬼师就你们两人？这怎么可能除得尽，世间早就阴阳失衡了吧？”
老头咽了口唾沫润润嗓子，这才摇头道：“已知的算不得俩，一个半，钟魁算一个，我是那半个，所以我才没疯没死活到这把岁数。人境太大，我钟家几代人也不可能找得完，到我这儿连东羊角州都没找完呢，除我爷俩外，人境究竟还有没有驱鬼师，我也不好说。不过，鬼的诞生并不容易，首先是满足被杀害而死，这一项条件便把范围基本集中在战场或是谋杀命案两大类，其次还要死亡之地阴气够重才行，哪怕变成了鬼，克制它的东西也很多，人们经常无意中可能就灭掉了一只鬼，鬼怕的东西常见的有桃木、柳枝、阳光、火焰、红绳、鸡鸣、黑狗血、谷米、豆类、铜、蒜等等，只有道行越高免疫力才越强。”
“您意思，鬼少见得很，怕的东西还多？”
“不错，钟家先辈、还有我儿子之所以发疯，很大原因就是眼见魂飞魄散之景却无鬼可驱，这才自我怀疑，以致信念崩塌而疯。我们爷俩四海为家除了找相似之人，更重要的原因是寻鬼驱鬼，只有这样才能逐渐懂得驱鬼师的含义！”
“少吗？我前段时间还看到有人从身体内钻出数道雾影聚成一只虚影，这应该就是您口中的鬼吧，我眼见那鬼一个照面便杀了一人！”白砂若有所思，满腹狐疑道。
“什么？你确定看见是从人的身体内钻出？”老少二人齐刷站了起来，异口同声道。
“当然确定！”白砂点点头。
老人骤然横眉怒目，眼神锃亮，似有万丈豪情燃起熊熊烈火，厉声道：“那是我钟家死敌，饲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