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这场漂流到此为止（2 / 2）

但他是扮马腿啊，他在那边会好好的，绝对会的，会高高兴兴的，会把歌声带到那里，如那句歌词一般，一个人等待。

这还是他所设想过的海葬，多浪漫啊。

中间的显示屏彻底黑掉了。

我没有心力去骂那两个人了，一个若至沙壁，一个若至剑冢，我只能这么骂了。

我变得总是沉默，像一个哑了火的炸药桶，却又漫无目得如醉汉一般乱逛，倒在那个熟悉的角落，所有的碎片被我一下撞散。堪堪站起身，一脚猛然把它们踢回角落，胡乱踢成一个叹号。

回到工作室，眼前那块左手边的显示屏早已像往常一样，出现了固定的宣言：

样本0702观察结束；

监视设备将进入回放模式，

即将进入评测阶段，

于三小时后开始。

两个小时的回顾时间吗？不是现在该考虑的，飞虎侠躺在汤里，一动不动，你也溺水了吗？

快，紧急救援，我火急打开盒盖，汁水溅起，我将那凉透的汤狠狠地抛向正中间的那个显示屏。

红色的汁水在漆黑景下滑下，绽开，红色……偏偏是红色。那只红头苍蝇掉在桌面，红色……你也是红色。

桌子与显示屏一阵异响，自动清理装置开启了，真不让人意外不啊，它们迅速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只有那只苍蝇，他们留下了它。你说胖腹蛇看到这一幕会怎么说呢？

“装什么装啊？就在水里躺一了会儿，还能淹死不成。”哈哈，绝对是这样，我把它扫回盒内，然后将饭盒一脚踩扁。

去陪我义父吧，飞虎侠！

我把那个饭盒随意地扔出门缝。

好脏啊，真脏，不是吗？给我一块二向箔，清理用。来自宇宙的清洁工啊，到我这里来吧，我的文明已无力清理自身的污垢，我将协助你们建设跨宇宙清理公司，消灭人类暴政……

这么伟大的大局意识，甚至能和宇宙力量握手言和，已经舍弃掉超级塞亚人象征的我，知道，我又要进化了。以退为进，这一次，我真正摸到了“另一物种”的大门，并将其跨过。

我所进化出的这个新物种的名字就叫做——扮马腿，为了这次进化，我愿意接受所有的代价，哪怕是生殖隔离，这是值得的，这是值得的！

扮马腿，这三个字，哪怕只有这三个字，要刻在我的DNA里，无论几千年，几万年，这三个字要刻在最深处。与那几个数字不同，一定要传承下去，一定要有人知道这三个字，然后至少问一句：“扮马腿是谁？”

为此，我的记录是必要的，我的分析是必要的，我的进化也是必要的，这一愿望终于达成了，现在举行庆祝仪式吧！

我把头狠狠地撞在那金属的墙壁上，没听见回音，我都感到耳膜在发颤，而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重叠，渐暗。

一时间，痛觉没来得及产生，我记起了我小时候好像经历过溺水，我知道那是什么滋味，知道那有多难受，有多可怕，知道被扔进海里需要有多好的水性才能在醒后立刻回神往回游，多强的意志。

被大海所眷顾？如果真是眷顾，那为什么不能再偏心一回？为什么这次突然变得这么狠心？上天从来不肯帮忙。

谁与我提刀斩天公？还此间好人好报。

没有人的。

有花落，若未闻其香，何必为其悲；有人死，若未识其面，何必为其哀。

是啊，因为没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