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颜顾知的起床气42（1 / 2）

颜顾知有起床气。

儿子死后，起床气更重了。

一大早就骂骂咧咧，嫌洗脸水太烫，汤圆太甜，丫鬟太丑，博古架太俗。管家赵倦也只有跟着他一起骂骂咧咧，指指点点，陪着主人家消消气。

之前家里挂的几幅画，颜顾知也觉得不顺眼，扯过来三下五除二就给砸了，不过那是他自己的画作。赵倦跟着撕了几幅后，也趁机把那些珍品收了起来。天南城装裱技术很厉害，就算碎成粉末，那些工匠也能复原。

这个时候，门卫来报，门口来了两个女官差，要见老爷。

“女的？”颜顾知问道。

“官差？”赵倦问道。

两人反应各不相同。

颜顾知接着问道：“漂亮吗？”

赵倦也有问题：“官差来干吗？”

门卫乜斜着眼，低着头，等着两位给个回话。

颜顾知与赵倦相互看了一眼，笑了起来。

赵倦挥了挥手说道：“请她们进来吧！”

他又乘机训了老婆子，送茶的时候，要自己用手摸一摸盖碗，要计算下从茶室到客厅所消耗的时间，送来的茶水不能烫更不能凉。

“温润，温润，什么叫温润，就是烫不得，凉不得。”

说话间，赵倦抬起头来，看到门卫领着两位一高一矮的女公差进来，看着衣着，哎呀，不好，是巡检司的人。他赶紧上前打了个诺：“不知道两位大人有何贵干？”

进来的两位也向管家打了个诺，然后双双向着颜顾知行礼：“巡检司安小庆、桑甜甜拜见颜大人。”颜顾知很客气地两位入座，他那双阅人无数的眼睛，居然有了光芒，一个性感，一个可爱，这褚青田别的不说，选女人的眼光不差啊。

早些年，颜顾知每年都要创作一些仕女图送给京城要员，后来变成了美人谱，能被他画的，都是绝代佳人。颜顾知再次余光扫过安小庆的时候，安小庆有一种被看穿了的感觉。

安小庆入座后，吃上茶，寒暄完，说明来意，巡检司觉得颜虚宁死因有疑，所以再次叨扰，让颜大人再次回顾痛楚，实在过意不去。

颜顾知示意管家来，“我对他的了解，还不如他赵叔，你们有什么需要了解的，赵师你要知无不言。”

赵倦恭敬地站在颜顾知身边，他把自己对京兆府以及刑部所讲的，又仔细讲了一遍，因为讲得多了，加上有多次被问询的经验，他又多了一些捕快感兴趣的细节。

比如虚宁公子并没有与人结怨，老大人就更是，广交天下朋友，只要来求画求字的，从来都是有求必应啊。虚宁公子不喜书法字画，醉心圣人学问，虽说没高中状元，但今天科考强手如林，能进前十就很不错了。年轻人嘛，人生得意须尽欢，去青楼大吃大喝没有错。遇到这种事，是他的命数。说起，他这沾花惹草的性子，是随老大人的。听他说着，安小庆还悄悄看了颜顾知几眼，这位老大人不以为忤。

有意思。

在颜顾知看来，虽说人不风流枉少年，到老年还风流得起来才是真风流。但他还是多了说了几句。“不错。这是命数。他母亲去世得早，我早些年忙着朝中事务，又醉心于丹青之道，也没有时间管他。可以说，他是赵师一手带大的。不管你们查到的结果是什么，我都可以接受的。”

安小庆知道在这里再也不问出东西，于是起身告辞。

颜顾知把她们送到门口，很诚恳地邀请安小庆道。

“等你有空，请你做模特？”

安小庆道：“能够入顾丹青的法眼，是我的荣幸。等忙完这阵子，一定来找大人。”

走在路上，桑甜甜扯了扯安小庆的衣袖。

“你是不明白，为什么生了儿子，这位颜大人看起来不怎么悲伤？”

“是啊是啊，我看着他一点也不难过。”

“你错了。人生最悲莫过于中年丧子，他这么说，恰恰是选择了逃避。信命有个好处，天道轮回，不是人能改变的。但他甚至都不愿意自己回顾儿子的经历，他把这些交给管家来言说，甚至把养育之责也让渡给了管家。就是不想让自己陷入过度自责之中，形成一种理所当然的态度，反正孩子也是别人养大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再说三道四？”

桑甜甜听安小庆这么说，确实有道理啊。而且，从他们一见面，他一直都把情绪调整到自己的爱好中，比如见到美人安小庆，就想着自己的丹青妙笔。

“这种人，往往是一往情深的人，也一定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

桑甜甜对朝中之事并不了解，一路上，安小庆一直提醒她，到这里问话，要小心翼翼。这位老大人是在什么部门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