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我是谁41（1 / 2）

穿着绛红色官服，身披黑色披风，戴着一杠方正帽的顾中西进了巡检司，来到法医处的大院。他走进去时，宋慈正在专心地研究一具死尸。他抬头看到顾中西，翘起大拇指，“这个样子要的，硬是要的，黑是黑着点，但比以前好看太多。”

心里一喜，这小子这模样，我们家甜甜不会再推辞了吧？这离他的计划又近了一步。一想到他们两个将来结合，会生出啥样的孩子来？宋慈心里便雀跃不已。

顾中西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会一眼就认出来？”

宋慈指着自己的脑袋，摆出一副我是谁的架势，但还是热情地走到他身边，囔囔道：“我知道你容貌会变化，但有些地方却不会，比如牙齿的多少，某些地方的长短，比如手指。”宋慈边说边摸，弄得顾中西浑身起鸡皮疙瘩。他猛地一嗅，然后吐气道：“当然，还有气味。”

气味。顾中西心道，是了，他现在的坐骑，在欸乃村就是闻到了吕晓明身上那股熟悉的气味，忍不住与老朋友打招呼。气味这种东西，是非常难改变的。

宋慈看着顾中西撇嘴道：“其实我是听脚步判断，每个人走路轻重缓急都不一样，气味嘛，得走进了才会觉察。当医生的，问切望闻是基本功。”说着说着，宋慈猛然一惊，顾中西居然把修为完全融合了，他问道：“你到底有什么奇遇？现在这种融合，远超人类的医学范畴了。而且，修为还升级了！”

顾中西决定与宋慈坦诚，他们遇到的王森就是吕晓明，但与王森在一起雪莲又是谁？顾中西是真不知道。他把剩下的豹晶递给宋慈，宋慈捏在手里，难得地安静听他讲完，接着分析道：“雪莲应该就是雪豹女王，这是她的头角，真是没想到巨兽族都有半仙了。”宋慈把豹晶还给顾中西，又沉着冷静地说道：“小兄弟，你非常不错，只吃了一片，这种突变考验身体的承受力，小水库忽然蓄满水，随时有决堤的危险。”

顾中西当时不敢吃第二块豹晶，就是这个道理。

武学一道，向来讲究循序渐进，反对揠苗助长。在水库容积没有扩容的情况下，满量积水不会造成决堤的前提是，大坝固若金汤。现在顾中西还是小池子，泥土墙。

顾中西现在，只能把所有的疑惑，都洒向宋慈，他满怀忧虑地问道：“我有什么不同之处？为什么每次你看我的眼神都非常不一样，许多时候我半夜想起来就会吓醒，他们说你的手是巡检司最可怕的存在，我是相信的。你也摸了那么多次，我也配合了那么多次，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一样一样，有啥不同。只是你的运气特别好，可以无障碍接受别人的馈赠，你之前吸收了别人的修为。要是换个人，根本做不到。就算他想给我，我也没有办法接受。你的身体就像一个巨大的容器，可以接纳广阔天地间的一切能量。这是好事，也是坏事，你身上有一股浊气，现在被豹晶都逼到脸上了，黑色部分就是。这个我继续找法子，帮你除掉。但浊气为什么对你没有造成负面影响？我也不知道。我推测你来自某个古老而遥远的家族，你的牙齿似乎证明这点，但缺乏其他相关的证据，还有，对对，你的血脉，能够启动图书馆尘封已久的一些机关，再过些时日，一些都会真相大白。”

要是以前宋慈说这番话，顾中西肯定是听不懂的。但现在，他读了那本讲人类修行的书后，充分了解借力、夺舍、机心等等。人类想凭着自己日积月累修行，有可能百年仍然无济于事，但如果借助大自然中其他物种的力量，可以在瞬间完成百余年的努力。书里说，人类现在之所以没有出现超级强者，是因为发展天机被遮蔽的。只要消除这种障碍，人类就会再次变得强大起来。

宋慈盯着顾中西继续说道：“现在你也知道吕晓明的事，那就正好。我对他的事是保密的，作为条件，他要供我研究。吕晓明之所以会变身，是因为他是人类与精灵的结合体，这种怪胎每过三五年就会变身一次，我还在寻找他身体上规律的时候，这小子就销声匿迹了，直到你的出现，才弥补了我的缺陷。”宋慈咂巴着嘴，有遗憾，也带着兴奋，他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精灵？”这是顾中西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还与人类结合？”

“精灵，就是灵成精了，好比人成仙了。现在你就知道他有多稀奇了吧？”

“人类的进步，受益于精灵。精灵教会人类怎么使用火、利用水，包括医术。我说的是大火，大洪水这类。曾经在这片大陆上，生活着很多物种，他们都是这片大地的主宰者。有精灵，有巨兽，有龙族，还有魔族，当然，人类是最弱小的一支。但后来，人族的中兴时代，群星灿烂，诞生了很多强者，甚至有一个人，还成仙了。成仙的人，要沿着仙路，抵达海外仙山，为大陆种族与海外大妖作战，争取陆地生存权，但人仙在登仙那一刻犹豫了，他想到自己的种种不易，想到自己的种族那么弱小，他不忍离去。于是他斩断了通仙之路，自己留了下来。结果一个人仙耗费了大量的大陆灵气，他要保护的人，因为他变得更加弱小。人仙更加羞愧，他独自去了东海，在那里孤身奋战了万年，谁可以去接他的班？”

宋慈沉浸在叙述里，他手指敲打着一副尸骸，继续说道：“万年前的仙人劫后，大陆灵气被打散在四方，魔族北上入雪域高原，巨兽进了深山老林，精灵归湖泊大泽，人类留在这块灵气淡薄的土地上，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苟全性命而已。现在北伐，说是魔族要占据人类的地盘，狗屁，是人类想霸占人家的地方。我们虽然人数上有优势，但个体实力不行，传说魔族的昆仑山上周边，灵气旺盛，修行一年等于其他地方三年，诱人不诱人？要不是人类内斗，北方早打下来了。不过，打下来也没啥用，失去了通仙之道，不要说人了，兽类与魔族都失去了奋斗的目标。”

这个世界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顾中西刚刚经历过黑牢雪山雪豹之困，完全理解巨兽的威猛，他了解到的精灵后代王森，也是勇猛之人，就差与魔族面对面认识了。他很有兴趣地接上宋慈的话：“你知道哪里可以找到龙骨吗？”宋慈努了努嘴巴，苦涩地摇头道：“我也不知道，那么强大的种族，消失在万余年前。有一种说法是，龙族与人仙为了争夺灵气火拼，最后陨落了。埋骨之地在哪，恐怕连凉风都不知道。”

寻找龙骨的下落，看来要另寻其他法子。

顾中西把话题转移到了精灵身上，宋慈今天确实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