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2（2 / 2）

小孩的身体到底是不好，没过多久，长言眼前发黑，昏了过去

他再次做梦了。

梦里他被野兽追赶，少年救了他。

长言记得，少年就像是天使，救了他一命，他们一起生活在树林里，少年对他很好，总是对他笑，和他说话，讲故事，保护他。

他们成了一对不可分割的朋友。他想，如果这是个美梦，那他真的希望这个梦一直做下去。

但偏偏是个噩梦。

意外发生了，少年为了救他，将他推进隐蔽的丛中，自己则被野兽当成了猎物，踏碎了身子的皮肉与骨头。

明明很疼的事，他却看着长言藏身的方向，艰难的露出笑。

下一秒——半张脸被啃食殆尽。

“！！！”

长言想要尖叫和大哭，但藤蔓死死的困住了他。

那种恐惧却又不能发泄的情绪已经把一个五岁的孩子逼疯了。

之后长言对黑暗封闭的空间产生了惧怕，他会下意识的认为进入黑暗的地方会看见他人死在自己面前。

长大后进入封闭狭小的空间虽然不会像小时候一样大喊大叫，也会下意识的绷紧神经。

野兽吃饱了，离开时青年还剩下大半的残躯。

长言跌跌撞撞的过去，因为太害怕，腿已经站不起来，他就一点一点爬过去，原本被青年打扮的干干净净的他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

他脱力的倒在少年的胸膛上，耳朵贴着少年的心脏处。

少年的心跳很弱，好似下一秒就会停止。

长言不停的在哭，泪打在少年的胸襟上，和血融在一起，蜿蜒流走。

少年想伸手擦拭他的眼泪，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整条手臂都碎成了渣。

回了长言一个抱歉的笑容。

不要……

可最后心跳还是停下了。

前不久还鲜活的少年成了一具冰冷冷的尸体。

为什么会这样呢？

长言想将少年搬到阴凉的地方，但因为半边身子都碎成了泥，他只好把还算完整的部分移到那儿，又用手捧着稀碎的肉泥搬运过去。

长言随便了扯几根旁边的草，嚼着草根，偶尔会有一两条蚯蚓钻出来。

因为少年的血流进了土壤，不出意外，草根和蚯蚓自然都是红的。

长言抱着少年还算完好的那一半身体，很迷茫——

长言不知道除了守着少年还能去干什么。

他像一个行尸走肉，每个动作都是机械的，为了看着少年，他几乎日夜不睡。

又加身上的衬衫早已破烂不堪，已经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小怪物。

炎热的天气让少年的尸体腐烂的很快。

虫从底下钻入了他的皮肉，皮肤时不时破出一个洞。

长言眼神空空的看着这一切。

一切都完了。

但偏偏有那么一个人说可以帮他。

看起来就像怜悯世人的神明对长言说。

“你想要救他吗？”

长言死寂的眼神有了一点波动。

虽然动作很小，但还是被祂捕捉到了，于是脸上的笑容便更加显得亲切温柔。

“我可以救他。”

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长言终于抬头看向祂，因为太久没说话，开口的时候带着难听的嘶哑：“……可以？”

“对。”

神明走过去替他擦拭着脸上的血迹，长言也不躲，像一个乖娃娃。

祂看着长言的眼睛，轻声轻语的：“但是需要你努力。”

“可以！”这一次，长言的语气明显急了许多。

“不听听条件吗？万一是要你的命呢？”

神明笑着问他。

长言似乎并不将自己的命当一回事儿。

“也不是不行。”长言回答。

能救那个人就好。

神明听后摸着他的头发，像是在夸奖。

“真是个舍己为人的好孩子。”

“好孩子是有额外奖励的。”

“这样吧，我负责把你的朋友拼好。你努力长大之后有能力保护他了，再把他接走，好吗？”

像极了邻居家的大哥哥。

只是长言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他只是感觉这个人话里有点儿别的意思，可他不知道是什么。

“…好。”

祂其实没有想过把这么小的孩子拉进副本，但谁让那个人说过，给他难忘的一辈子呢？

所以这种事从小时候抓起不是更容易，更方便吗？

————

长言晕在了少年的身边。

一道白影从远处走来，蹲下，修长有力的手轻轻拂过长言稚嫩的脸庞。

忽然，少年动了一下，原本已经僵直的眼，在眼眶里转了一圈。

另一只完好的手抓起地上的碎尸块，像泥巴一样按在自己的断臂上，像做泥雕。

神奇的是肉连在一起之后便开始快速恢复，在加上少年身上全是血，就无疑是恐怖的。

但另一个人对这并不惊奇，依旧捏着长言的脸，爱不释手。

过了那么几分钟，少年的断臂长好了。

而长言身边散发着蓝色的光晕。

下一秒，怀里的人便不见了踪影。

祂收回了先前的姿势，眼里有些可惜。

“不应该让他这么早昏过去的。”

祂还没看够。

少年依靠在巨石上，侧着脸看祂，道：“他今天有事，一件大事，迟到了就不好了。”语气有些懒散，哪有刚刚的小心翼翼。

神明起身，眼神里还藏着些许贪恋，恍若隔世般的说：“他迟到了确实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