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2（1 / 2）

还没来得及开口。

“咚——”

头颅掉在地上，滚了几圈。大动脉立刻喷涌出腥热的血，却避开了祂，有几滴溅到了白鸽的羽上。

埃利诺的眼睛瞪的极大。到临死也不相信是神明杀了她。

祂的眼神恢复了往常的疏离、淡漠一切。

愚蠢鲁莽的兔子。和她那没脑子的父亲一样。

所以这才令祂满意。

祂将一个小纸人沾上埃利诺的血，又拿丝线划破了手。

纸人在两者的浇灌下开始具有五官，四肢活动，不一会儿就成了一个完整的“人”。

细一看，除了灰蓝色的瞳孔和银白的长发，其他的和埃利诺一模一样，只不过有男性的菱角，添了几分中性美。

完美的继承了她的脸，笑起来带着青涩，像娇羞的女孩。

“埃利诺”应该多笑。

但他现在不笑也没关系，脾气继承了祂 ，表里不一。

祂蹲下，看着“埃利诺”，整个人透露着一股脆弱的气息。

“会喜欢么？”

祂害怕，所以想寻求安慰，哪怕对方是祂自己。

“埃利诺”拨开祂眼前的碎发，动作间带着他这个年龄段不该有的气质。

他知道祂在想什么。

“会的，会喜欢的。”他弯着眉眼，“不是换过很多张脸了吗？除了你这个，他最恋恋不忘的……就是这张皮了。”

在听到满意的答案后，在眼里蓄好的眼泪又消失了。

几乎是一瞬间，就恢复了表情，好像刚刚那个人不是祂。

利用外表的衣冠禽兽。

但“埃利诺”也管不了那么多。

——马上就要见到他了，会是什么表情呢？

…………

好像又做梦了。

成人的身体缩水，变成了五六岁的样子。

长言想着，他看着眼前的树林。

一片森林，土壤下埋葬的，是他数年如一日寻找的过去和恐惧的死亡。

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像打开了某个机关。

长言开始奔跑，步子很快，目标也很明确。

——去找他……找到他。

因为梦的限制，他现在的身体可以说是完完整整的小孩。

长言小时候本来就体弱，梦将这一点充分的暴露了出来。又加上不要命的快速跑动。

所以，当长言到达记忆的点时，肺部疼痛，双腿发软，几乎下一秒就可以瘫倒在地，嘴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眼前出现了重影：巨石上，白衣少年坐着那。

看不清脸。但长言知道，那是他。

长言想开口叫他，却发现不仅仅是身体不允许，他好像……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认知让他有些崩溃。

眼里带着无措，可怜兮兮的看着少年。

少年回看长言。

“阿言是来接我的吗？”

像是月光，脆弱温柔。

这句话像给了长言极大的勇气。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流得更快了。

“是，是的，我在外、外面挣了好多、好多钱！”结巴这个毛病又犯了。

我可以带你走了，请和我走吧，去一个我们以前梦想的“家”。

“听到阿言这么说，我很高兴。”

他歪着头，露出一个略显青涩的笑，阳光正好照在他的脸上，像一只美丽的天使。

但偏偏又显露愧疚的神情。

“但我还不能和阿言走。”他看着长言，灰蓝色的眼睛流出悲伤。

“为什么？”

明明当初说好了……

少年怕长言生气，小心翼翼的问:“阿言可以再等等我吗？”

长言几乎是立刻就拒绝了。

“不行！上一次……明明说好了，等我来接你。”他上前走了几步，每一步都摇摇欲坠。

我已经不想再等了。

十几年前的事一瞬间就压垮了他。

其实如果不是在梦里，对面不是他想了那么久的人，长言就会动动脑子，去想事情的发展。

可他现在完全就是一个愣头小子。

少年微微皱起了眉：“可是阿言，我还是碎的。”

碎的，碎的……

少年站了起来。

————他右边的衣服开始变红，像凭空泼了红墨水，随后半边身子开始腐烂，像是被什么东西踩碎了。

他如同一只在阳光下起舞的蝶，羽翼陡然碎裂，跌进了泥土里。

几乎是一瞬间，长言就冲了过去。

又一次，他碎在他面前了。

长言的手在颤抖，胡乱扒着少年已经成了肉泥的半边身体和流出来的内脏。

原本干净的衬衫沾满了泥巴和血，长言此时像极了一只小花猫。

猫儿在哭，透明的水滴留下。

花脸更花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朋友，大声的质问他：“不是说拼好了吗？！你为什么又骗我？”

不和他走，骗他自己好了，那为什么要让他做这个梦？

“你是个骗子…大骗子……”他哭泣到哽咽。

不要再留我一个人了。

你看看我，你说话……

可少年紧闭着眼，肤色白到不正常，这么看，分明是一具死去已久的尸体。

正常人看了都会害怕，但此时的长言就像一个小疯子，眼睛愣愣的盯着前方，紧紧抱住他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