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丑时3（2 / 2）

偶尔越线，偶尔试探。

败下阵的永远都是谢念。

绯红如同日落爬上耳垂，膝盖上还有张怀仁手心的温度，明明是最先越线的人却先侧过头躲开了张怀仁的眼睛。

然而这次张怀仁却埋首，贴上了他的额头。

谢念吓了一跳，手里的绸扇咔哒一声掉在地上，他慌乱道：“殿下，扇子掉了，我……”

“淮阳，答应我，”张怀仁的眼睛里闪着光，“你要好好的。”

谢念心里咯噔一声，先是在脑子里把过去三年的计划从头至尾过了一遍，并没有觉察出什么疏漏。

他这才抬眼，看向近在咫尺的张怀仁。

谢念的父母兄弟在三年前入诏狱身死，而张怀仁又何尝不是孤身一人，二十三的年岁，身边除了谢念这个幕僚，没有一个亲人。

人都是每逢佳节倍思亲的，谢念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谢念慢慢闭上眼睛，冰凉的手指抚上张怀仁的腰：“好，我答应你。”

“念之，你也要好好的。”

谢念嘴巴张着，接着又闭上，心里把这句话琢磨了一遍最终没再说第二遍。

热腾腾的元宵被李公公端上来，热气在冷月下冒出白茫茫一片氤氲，两人的对话被醇香的气味打断，肚子里的三言两语也都没了说出口的机会。

谢念舀起一个元宵，圆滚滚的糯米皮咬开是咸香的肉汁，味道和去年的味道不太一样，包得也比去年大了一圈。

吃去一半，谢念似是想起什么，问道：“皇上三天前让殿下去查的边关粮草吞并一事，殿下查得如何了？”

张怀仁嘴里还吃着元宵，说话含糊不清：“不算顺畅，那边关的将军没想象中这么蠢，做事滴水不漏，破绽难找。”

“十万军粮，一夜之间没了一半，他说是山贼。”

张怀仁没了初见谢念时露出那点难得的柔光，眼里的戾气仿若能杀人于千里。

他冷哼一声：“蠢货。”

谢念被逗笑了，一双丹凤眼看向张怀仁，修长白皙的手抵在唇边，轻声附和：“确实有够蠢的。”

张怀仁瞧见谢念这模样，愣怔了片刻。

他喜欢看谢念笑，他一笑，眉眼里带着秋风，举手投足间耳边是泠泠然的溪水，山川都被涂上青绿色。

张怀仁握着勺子的手一转，不着痕迹地到了谢念碗边，一个白胖的元宵进了没剩多少的汤水里。

“我本想让你去查的，”张怀仁瞥了眼谢念的腿，“可惜啊，谢大人，如今这腿脚得休养些日子了。”

这腿脚能休养多少日子取决于张怀仁想让自己休养多久，谢念想着少说也得半个月。

“殿下与其放眼于粮草的走向，何不试试查查山贼呢？”

谢念一边摆弄着绸扇，一边咀嚼着嘴里的元宵，说得漫不经心。

“说不定这次殿下好运气，不多时便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