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咫尺天涯121(1 / 2)

吊桥效应,指当一个人提心吊胆地过吊桥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

如果这个时候,碰巧遇见另一个人,那么他会错把由这种情境引起的心跳加快理解为对方使自己心动,才产生的生理反应,故而对对方滋生出爱情的情愫。

尤其当事人还是一个自幼缺爱的情况,那在某些经典的英雄救美的桥段里,吊桥效应足以混淆他对感动和心动的定义。

七月流火,除了四季如春的黎城,华夏其他地方的气温都高居不下。

江玉燕从家里,不,是从江家出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四十多分,她背着一个挂了只针脚粗糙的小熊玩偶,在给同宿舍的女生发了个消息后,然后上了公交。

大概是运气好,她捡到了一个靠窗的位子。

江玉燕喜欢坐车的时候从车窗往外看,看外面的景物从静变动,流水一般从眼前滑过,这在一定范围内能缓解她的心理压力。

江家在黎城算得上是名门,住宅落在有名的富人小区“锦鳞府”,出行在某种意义上其实并不方便。

如果是正儿八经的江家小姐自然是有专车接送,但很无奈江玉燕并不是,她是江家家主的私生女,母亲只是一个出卖色相的女人。

刚回到江家的时候,江玉燕的日子并不好过。

江家是靠女人发家的,能在黎城起来是因为家主江别鹤的夫人和京城那边有关系,纯粹靠吃女人软饭,他自己倒是没有多大的本事。

经济决定地位,在一个靠吃女人软饭起来的家里,私生女的地位可想而知。

江玉燕刚来江家的时候,人瘦瘦小小一只,胆也不大,在江夫人的示意下住在佣人住的房间,干着佣人干的话。

她那时候也才初中毕业,又营养不良,干佣人的活自然是慢的,因而老是被其他佣人拿着这点欺负。

江夫人对此视而不见,甚至偶尔想起来就让人再踩上几脚。

那段日子痛苦且不光彩,最后以一条人命做结尾。

江玉燕不是很乐意回想那一段。

从公交车上下来,江玉燕抬头看了一眼车站的路线图,她的眼珠子极快的转了一下,然后眼皮盖了上去,一转眼的功夫就在脸上挂了一个笑。

这是很假的一个表情,皮笑肉不笑,但因为江玉燕生的好看,看起来也就很像那么一回事。

她向来是喜欢在旁人眼里装出一副清白无辜的模样的,毕竟眼睛这种东西是很会骗人的,亲眼所见的东西有时候也做不得真。

刷了门卡,进了U大的校门,江玉燕当年其实很想报考京城那边的学院,但因为某些原因到底没去成,最终就在本地选了一个

这算得上是一个不小的遗憾,但她向来善于开解自己,冷静几天后就想通了,便又当回了江别鹤的贴心女儿。

只是从那之后,江夫人和江别鹤的矛盾倒是越来越大,到最后竟闹到了要离婚的地步。

江玉燕这次回去就是去劝架的,她向来好心,最见不得这种情况,只可惜江夫人却不领情,还骂她“小狐狸精”,将原本缓和几分的局面闹到收不了场的地步。

“哎,这又是何必,我又不要江家的家产,江夫人没必要这样防着我的。”

江玉燕回到宿舍,将窗帘都拉上后,坐到了自己位置上拿遥控器开了空调。

她住的是一间双人间,上床下桌的结构,同宿舍的女生上学期搬回家住了,后面也没安排人进来,便一直就她一个人住。

滴的一声,放在下床的投影仪自动打开了,一个穿着黑色礼服坐在王座上的衣着整齐的好像下一刻要上台演讲的少年被投影出来。

这是江玉燕这几年来最喜欢的一个人物,他出自一款流水平平的手游,本身是靠过于精美的外表出圈的,原本是叫“雪卿”,但游戏玩家有重新命名权。

江玉燕倒是没改什么“xxx老公”“xxx老婆”之类的,只是简单的加了一个姓,叫“白雪卿”。

这是很有趣的一件事,她看见他的第一眼,就觉得白雪卿应该叫“白雪卿”。

众所周知,玩游本质上是为了愉悦自己,让原本不愉快的心情变好。

江玉燕并不是一个长情的人,这款游戏的流水也不足以支持它存活到十年。

她的投影仪之所以会投影出“白雪卿”是因为这是个觉醒了自我意思的家伙,或许也可以称之为在逃AI?

不管是哪种定义其实都不太要紧,真要让江玉燕说的话,她更愿意称呼白雪卿为老师。

很难想象,一个诞生自我意识没有多久的AI只用短短几天就弄明白了人类的家长里短,还非常热心的帮助起一个私生女争夺家产。

这种故事奇怪且荒唐,但却是江玉燕过去七八年的真实写照。

人是会随着眼界的增长,而放弃一些之前觉得无比重要的东西的。

比如一些虚伪的亲情,又或者是生理学上的父亲。

白雪卿是一个好老师,但因为AI的局限性,他不太能理解人类的感情,也不明白杀人诛心比一败涂地更让人痛苦。

他分析问题总是纯粹的从利益出发:“因为非婚生子女和非婚生子女享有同等的继承权,江夫人清楚她的丈夫在外面没有其他私生子,而她的女儿几年前又成了植物人,江家现在唯一对她有威胁的人就只有你了,所以她防备你。”

江玉燕当然知道这一点:“江夫人是防备我,可我父亲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打算把江家交给我啊。”

她似乎是在抱怨父亲的偏心,可语调却透着一股戏谑。

江別鹤这人虽然靠老婆的裙带关系起来,可本身也是很豁得出去的一个人。

他原来是京城江家少爷的朋友,因为妒忌对方的才华相貌,私下里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把好好一个贵公子弄得客死他乡。

但人总是不能太贪心的不是吗?

江玉燕想着京城江家传过来的消息,脸上挂的假笑都真实了几分:“这还是你教我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没有共同的敌人就制造一个。”

她要的可不仅仅是江別鹤手里的江家,那只是她的跳板,她真正的目标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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