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隔世而来120(2 / 2)

“唉唉唉!心剑怎么走了?”

“哎呀!别往前挤了!你们谁踩到我的鞋了!”

一声声,一句句,嘈杂混乱,像是一滴浓墨,在惨白的纸张上晕染开。

林诗音望了过去,他看见无数人簇拥在一座擂台边,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赞美诋毁猜忌艳羡,种种情绪如同一个染缸。

一个身着白衣,半边身子都是血的姑娘就站在擂台中央,手里拿着的剑还滴着血,可看着却不像是凶器,反倒像祭祀的礼器。

在众人的讨论声里,林诗音听见了一声叹息。

这声叹息给人的感觉十分复杂,像是欣慰,也像是遗憾,更多的却是一种目标达成后的空洞?

林诗音朝四周看了看,他试图找到这声叹息的主人。

林诗音没有找到这声叹息的来源,但他看见一只雪白的大鸟从长空掠过。

站在台上的心剑忽然动了,她像是一片被风吹起的羽毛,轻飘飘的吹过一片屋顶,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拔出刚收回鞘的剑,朝一片阴影扫过。

“是荆无命。”

林诗音忽然出声,他盯着远处交手的两道身影,竟说出其中一人的身份。

林诗音忍不住朝前走了一步。

就这一步,他忽然就看见了那位倚靠在马车旁,抱着一只狸奴,正在皱眉的青年。

明明梦里没有任何触觉,可看见青年那一刻,林诗音却清楚感觉到他的眼泪从脸颊滑过。

“阿哥!”

像是起风了,无数镜影在周围割裂,如一幕幕卷画,螺旋交织着铺开。

林诗音朝着青年冲了过去,他从交织在一起的卷画里路过,消瘦高挑的身形随着光影的转移而缩小,就好像一尾在时间长河里逆流而上的鱼,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模样。

林诗音此刻的模样俨然是台上的心剑。

青年转过身,抬手接住扑过来的人。

他轻声问:“不是说好别再来了,怎还是又回来了?”

无奈又纵容的语调,分明是早有预料。

林诗音没有说话,他只是埋在青年的怀里,如溺水之人紧抓浮木一般,紧紧的抓着青年的衣襟。

朱红的长明灯因为主人的失态摔在了地上,它并没有摔碎,只是燃着的灯火从橙红转了浅金,就好像在一点一点的褪色。

埋藏在胸膛里的悲伤像是巨大的海啸,淹没了这个再次记起过去的灵魂。

林诗音记起来了,他又哭又笑,好像一个疯子,用一双满是泪水的眼睛紧紧盯着青年。

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当年的处刑台下。

林诗音觉得他的灵魂好像分成了两半,一半在悲伤的哭泣,一半在审视这场,光怪陆离的梦。

他于是松开手,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仰起头,指着远处立在血泊中的心剑:“你总是这么清醒,这么残忍。”

就算是在梦里,也不愿给一个美丽的假象。

“人有生老病死,我也不例外。”青年伸手擦了擦林诗音脸上的泪水,如过去一般给予了温暖的怀抱,“这应是我的一点私心,比起什么都不知道的死去,如一颗菟丝子般依靠旁人存活,我更希望你,我仅存的亲人能坦荡的站在阳光下,在这吃人的世道里活下去。”

王怜花也是这般想的,这个冷淡偏执,似乎什么也不在意的男人,最终还是口是心非的留在了他唯一的弟子身边。

青年捡起了林诗音的长明灯:“回去吧,别再回来了。”

他又一次说这种话,手里提着的长明灯闪烁着幽蓝鬼火,隐约透露出几分不详。

“可是,兄长我好想你。”

林诗音终于接过了那盏长明灯,他的话音还未消散,这个梦境却轰然倒塌,一切都碎裂开来。

碎裂的梦境变成了一片镜湖,长空挂着血红的月亮,水中飘浮着脸色苍白的旅人。

随着一只雪白大鸟从东方飞来,一盏盏长明灯在镜湖上空点燃,青白的灯火摇曳着倒影水中。

在灯火的尽头,一只小舟飘浮在群星之间,它处于真实与虚幻的界限,像一片被风带来的绿叶。

殷宴借着长明灯,终于找到了这只小舟。

他看了一眼船边纵横交错的锁链,目光转向躺在小舟里沉睡的少年,低头踹了一脚蔓延过来的黑色兰草:“看来找对了。”

说完,殷宴拿着长明灯就砸了过去。

青白的灯火瞬间点燃整个镜湖,将锁链与兰草吞进火海。

那个少年在亡灵哀鸣声里苏醒,蔚蓝的眼眸像是被雪擦洗过的晴空。

曾经的救世主,是挣扎的堕落者,是被称作人形天灾的法则契约者……他拥有无数个名号,可唯有“雪卿”才是永恒不变的真名。

殷宴朝前走了一步,恍惚间,他听见一个声音说:“命运的齿轮已然转动,被自我束缚的旅人啊,请在时间长河里打捞起过去换取一张通往未来的门票……”

因为准备学业所以没怎么更新 不好意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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