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被拐9（1 / 2）

林依依出门来一看，原来是刘辉。这刘辉是个人贩子。

刘辉家和林依依家是有世仇的。刘辉的太爷爷以前是国民党的兵，林依依的太爷爷则是**的兵，林依依的太爷爷把刘辉的太爷爷一枪毙了。到□□时，林依依的爷爷半夜里到生产队的地里偷红薯，被刘辉的爷爷抓住了，打断了一条腿。两家的仇就越结越深了。到林依依的父亲方文这一辈时，因方文是个养子，不看重这个，所以方刘两家的仇就淡了。后来方文得病去世，到林依依这一代时，两家都不记仇了。

一个星期前，刘辉从深圳回来了，在志芳小卖部的空地处打牌时，刘辉刚好看见了有个绝色美女在逗着刘芳的女儿玩。便问：“这个大美女是谁？”有人便告诉了他，这个是林老师的女儿林依依。刘辉听了，大吃了一惊。原来这刘辉出在深圳待了四年，他出去时，林依依那时才九岁，却是胖胖的，哪里想得到眼前的这个“貌凝秋月，容赛春花。”的人便是林依依？于是打牌也没心思了，便问林依依想不想去深圳打工，别人去也就五六百块钱一个月，林依依去的话，工资可开到一千，甚至更多。

“辉哥哥，”林依依笑着说：“别人五六百，我怎么就可以一千？我和别人不同？”

刘辉说：“你和别人肯定不同的，最主要是你左一声辉哥哥，右一声辉哥哥的让我听着舒服。因此，我一定要为你介绍一份既工资高，又轻松的工作。”

“辉哥哥，我才十三岁，又没身份证的。”林依依说。

“依依，”刘辉说：“你个子比我还高呢！你上了一米六五吧！嗯！到了深圳，谁晓得你才十三岁？至于身份证，我可帮你借一个。”

回到家，吃晚饭时，林依依给林芳芝说起了这事。

“依依，你想去深圳打工？”林芳芝问。

“想肯定想去，村里的梨子，桃花就比我大一岁，她们都老是往家寄钱呢！”林依依回答说。

“你也别说她们，刘芳在服装厂当拉长，不晓得她们要不要人。”林芳芝说。

“我不想去芳姐姐的厂里，我不想被人照顾。”林依依说：

林芳芝也没做多少思考，就同意了林依依去深圳打工。想着自己能去深圳看大世界，还可赚钱帮家里减轻负担，这可把林依依乐怀了。

“大侄子，怎么站外面不进去？”林芳芝肩拱锄头从田里回来，见刘辉站在篱笆外，便问。

刘辉也就进了篱笆门，到了屋檐下，却不进门，在大门的石地梁上坐了。林芳芝去倒了杯茶给刘辉喝，又拿出十多个鸡蛋，说是要刘辉在火车上吃。又说：“刘辉，依依是个又乖又懂事理的。她毕竟是第一次出远门，有不懂和不能做的，你是她大哥，你尽管指点她。”说到这，语音有些酸了。

林依依何其敏感，也是鼻头发酸。想：“妈妈舍不得我，我还是不去了，要陪在妈妈身边。”可此念一出，另一个声音却说：林依依，你这算什么？你这叫意志不坚定，遇到困难就打退堂鼓。孔子都说“君子遵道而行，半涂而废，吾弗能已矣。”

早在前两天，林芳芝就为林依依准备好了行李，里面放了林依依的换洗衣服和一些日用品及在火车上吃的东西，另外还放了两三本书，以便林依依在车旅中消遣。

要离开碧溪村，要离开妈妈了。刘芳妈背着丹丹也来送林依依。林依依看到刘芳妈，又看那丹丹很可爱，心里又宽慰了些，心想：“我走了，还有舅妈他们呢！”到了村口，林芳芝等不再送了。林依依的脚步又变得沉重起来，老觉得路上的小石子磕脚，和她过不去，却也不敢回顾一眼，只怕这一回顾，又得喊妈妈：我不要离开你。

到了山下，班车还没来。林依依又乱想起来：妈妈现在在干嘛？她怎么送我时都有说有笑的？她真舍得我出远门？她不由想起小时的一件事来。有一次，下着大雨，她在刘芳家看电视，说好了要是下大雨，就不回家睡了。结果她躺在刘芳的床上时，心里慌得很，便是要回家睡。刘芳没法，就冒着大雨送她回来。走到半路，便碰上了来接的林芳芝。林芳芝搂着林依依说：“依依，妈妈没你在身边，心里就慌。”是的，心里慌，这时的林依依也是心里慌。她想着这一去深圳，妈妈就只能一个人睡，一个人下田上地干活了，一个人在家里操持家务了。这么一想，她真想扔掉行李往家里跑了。但，这时班车来了。

坐在车里，因为对远方和陌生地方的向往，多少打消了她内心的离别愁。

一个多小时后，林依依来到了蓝天市，城市的繁华和热闹的景象，让她无空闲去想她妈了。

坐在火车上，林依依便是东看看，西瞧瞧，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坐火车，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新鲜的。

到吃晚饭时，刘辉为她买了一个盒饭。林依依要付钱。刘辉说：“妹子，出了门，你就是我亲妹子，更何况我和你哥还是兄弟呢，你妈也没少给我家送这送那的呢！”林依依也就不客气地吃起来。

夜幕降临，火车车厢里亮着灯，显得朦朦胧胧的，林依依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观察着。坐在她对面的是一老一少，老的鹤发童颜，也不晓得他去深圳干嘛。少的年龄在二十岁左右，那一定也是和自己一样去深圳打工的。邻座则坐着六个人，加上抱在手里的两个小孩，就是八个人，看上去像是一家人。这其中有两对年轻夫妇，真分不清谁是谁的老婆，谁又是谁的丈夫。至于那抱在手里的两个小孩，小男孩真是调皮，一会这的，一会那的，总不安宁。那个小一点的是女孩，安安静静地坐着，似乎想睡了。看到这小女孩，林依依不由想起了刘芳的女儿丹丹，想起了丹丹，就想起了母亲林芳芝，鼻子又酸了。这对于第一次去远门的林依依来说，确是不容易的。

为转移思念，她又去观察人，然后便看到那边有四个人在打扑克。她忽然想要上厕所了，对刘辉说：“辉哥哥，我想小解，这火车什么时候停下来？”

“依依，火车上有厕所的，我这就带你去。”刘辉站起来，往前面去了。

林依依也就在后面跟着。火车里的人很多，连过道上都站着人。

上完了厕所，他们又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坐下了。林依依也懒得四处瞧了，从行李里拿出了鸡蛋，给刘辉剥一个，给自己剥一个。吃一口鸡蛋，喝一点水，又从背包里拿出书来看。这书的书名叫“笑傲江湖”。

没认识多少字时，她也像模像样的模仿母亲林芳芝看书。她们没有多少钱买书，绝大部分的书都是刘天赐借给她们看的。所谓的借，其实就是送给她们的。刘天赐会写小说，看的书也多，送给她们的也多，像巴金的、矛盾的，还有外国作家的，更有金庸的、古龙的、梁羽生的、温瑞安等写的武侠小说。不过，那书也就那几本，也不够她们看的。大一些时，林依依知道妈妈喜欢看书，就向同学借，哪怕是一本小人书一张报纸，林依依也会借回来。

“笑傲江湖”一共是四册，是所有书籍中最全的，这也是刘天赐送给她们的。那时还是全新的，一打开来就闻到书香，林依依很是爱惜，还用□□书把它们包起来。林芳芝戏称这套书是方家的镇家之宝。

“笑傲江湖”，林依依已经看了两册，觉得挺吸引人的，而且她还觉得自己就是这书里的岳灵珊，妈妈则是宁中则。只是，林依依不知道的是，宁中则是个悲剧式的人物，而岳灵珊的命运也好不到哪儿去。

看了二十多页，林依依眼皮慢慢的便变得沉重起来，嘴里叫了声“妈妈”，就头一歪，睡过去了。书也从手中滑落下来，掉到了地板上。

林依依睡着时，便做起梦来。在梦里和妈妈林芳芝在山上采茶叶时，忽然从山坡上摔下来了。林依依醒过来了，原来是火车停下来了。刘辉在叫她，说是深圳到了。

“妈妈，我还想睡。”林依依嘴里嘀咕着，一下子醒悟过来了。

“依依，”刘辉笑她说：“你以为你还在家里？呵呵，我看你在睡觉都在喊林老师。”

林依依不好意思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