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15(2 / 2)

“大量的**散,有多少弄多少。”

“娘的,真敢狮子大开口,**散有多贵你知道吗?”段老大擦了擦嘴角酒渍,“你就是把这些马肉拖到市面上全卖了,再抵上你自己,也换不到小半瓶。”

“可你拿的到。”谢寄生面色冷淡,带着寒意的嗓音满满的都是不容拒绝,“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有你们阆良山头的消息。”

段老大翘到桌子上的脚左摆右晃:“用不着——”

谢寄生面色不变,只抬手摸了摸袖口:“那借个火,朝廷下放的文书,可以烧了……”

“抓住老子命根了是吧!”

段老大瞬间放下酒坛,鹰眼犀利地坐直:“给我给我,**散的事我帮你办!他娘的,要不是前几日山洪才息,阆良府衙招了批狗官疯狂扫荡,打着抓北燕蛮人的旗号搅的不得安宁,老子才不看你的眼色!”

……已经搜到阆良了,狗皇帝真是兵贵神速……谢寄生微一敛眉,心下愈发不安。

“别愁眉苦脸的,看着就闹心,文书给我看看!”段老大瞪着虎目。

谢寄生摩挲袖口的动作忽然停下,眼皮唰的抬起:“等我拿到**散,消息自然会交到你的手里。”

段老大骂了句娘,嘴里脏的很,好半天才恢复正常:“……老子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胡说,半条消息验真伪!”

谢寄生脸上浮现出一抹嘲弄,缓缓挺直腰身:“行吧,你说胡说就胡说,我一卑驿使能知道什么,……诶,你们那山头上,上次没采完的茶叶还有吗?”

“老子不是种茶的!你小子把山匪当什么了?!”谢寄生明显的不配合,还故意转移话题,段老大大力地把酒碗往桌上一砸,酒沫顿时溅在桌上,洇出了深浅不一的水印。

可惜谢寄生根本不怕,若要论起发狠发疯,她恐怕能当段老大他祖宗。

她轻飘飘抬了眼,啧了一声。

“……山头就那么点草,都给你小子薅秃了。”段老大想起上次差点被官兵抓到的经历就脸色发绿,厉声喝骂一句,干脆偏过头不想再看她,“有屁快放,等会儿就天明了,老子要收摊。”

谢寄生抱着胳膊,不紧不慢道:“你是钱没拿到,还是有小弟被抓进去了?所有罪罚都聚到我脑袋的这条疤上,你畏手畏脚个屁!”

“不管,反正老子是不会再陪你做走私的活了,你小子没个准头!”段老大猛灌了自己一口酒,举手投足都十足的莽汉。

谢寄生嗤笑一声,伸手夺过他的酒坛,仰头灌进喉咙,清亮的酒水分成几股落进衣领里,湿了一片:“整个朝廷最靠谱的就是我。”

段老大隐约瞧着不对,哪家男儿郎喉结这么小?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谢寄生也不矫揉造作,哐当放下酒坛,脚踩条凳:“小爷我半月前刚年满十七,可别把我和你们这些糙汉混为一谈。”

段老大不屑歪鼻:“老子都没嫌你女气!”

“说正事。”谢寄生重新坐直,脸上的嬉皮笑脸也收敛了起来,“过段时间的秋闱,你可还在京城?”

“秋闱?在是在,可老子是粗人,大字不识一个。”

“粗人有粗人的好处。”谢寄生笑的像只狐狸,杏眼一眯开始算计,阴里带坏的模样看的段老大瘆得慌,“……又不叫你舞文弄墨。”

“说!”

“帮我绑个人。”谢寄生轻抿了一口酒,突然间斯文起来。

“谁?”

“谢道清。”

“我擦,你亲弟弟?”

“又没叫你撕票,鬼叫什么。”谢寄生瞪了他一眼。

段老大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来:“你该不会要我把他绑到阆良?”

“滚,又不帮你们种茶。”谢寄生的神情肃然且坚定,看上去不近人情的很,仿佛从骨子里就透出了一股冷漠,“捆了堵嘴,挣扎的话就打断腿,总之让他没办法科考,在朝京城外随处一个山头丢掉就行。”

“哈,你们哥俩关系真好。”段老大讪笑两声,擦了擦头顶渗出的细汗,以前多乖一娃娃呀,如今这贼坏贼差的脾气绝对不是他教的。

谢寄生屈指敲着桌面,墨眸微沉:“谢府有自己的私塾,谢道清一般跟他堂兄谢临昕在一块,实在不行就两个都绑掉,不然丢山里我怕他一个人被狼吃了。”

段老大:“……”您可真是体贴兄弟的好亲戚。

“文书的事——”

段老大的耳朵一下子就竖起来了,心里那点抵触烟消云散。

“欲入北燕先过阆良,作为必行的关卡,朝廷迟早要把你们连根拔除。”谢寄生的视线就落在自己指尖上,眼底却闪过一丝再明显不过的嫌恶,片刻消失,“无论北燕太子能不能活着过关,官兵刀剑所指都是你们,早晚躲不掉的。”

“你的意思是皇帝要对我们动手?”

“这是上半段。”谢寄生寒眸抬起,从护臂里掏出一纸密信,推到段老大面前,“不是要动手,是已经开始动手了。”

“包括与你们相离最近的潜龙寨,都得遭殃。”

她嘴角勾起很浅很浅的弧度:“下一步街上就会四处张贴画像和海捕文书,你这烤肉铺子,怕是做到了头。”

“段老大,如此虎狼之地,你的生意又差到不行,为什么不赶紧离开?是因为怡红院的姑娘太过香甜,还是,明月楼的花魁阿婉更有尝头呢?”

阿婉……她怎么知道阿婉的。

段老大蹭的起身,眼神定定地看着谢修宴,似乎想把她盯出个窟窿来:“你他娘的真是个妖怪!”

一天到晚不在朝京,却什么事都一清二楚,尤其是别人的死穴,不管落魄平民还是勋爵人家,一戳一个准!

“这样啊,可人家都夸我是神仙呢。”谢寄生似笑非笑,“天上的弼马温,听说过吗?”

段老大幽幽地盯着她:“他们瞎。”

天边已明,桌上酒坛肉碗堆得乱七八糟,段老大手脚麻利地收摊,再一转身,半夜来的小怪物已经不见了,来无影去无踪,像骑着天马腾云驾雾消失了一样。

他特地留在桌上的两摞铜板攒的整整齐齐,谢寄生半枚也没拿走。

段老大怔住,死了马还填不上亏损的驿使,回到驿站要怎么交差?拿命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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