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5(1 / 2)

“小人得志!”陶然本就生气,又在军中待了三年,暴脾气十足,抬手要往她脸上招呼。

谢寄生一把攥住,冷声道:“皇后是我亲姐,陛下是我姐夫,我这身皮肉宝贵的紧,你动一下试试?”

陶另扬起的胳膊顿时僵住,想起陛下对谢寄生**裸的偏袒,还有几次三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包庇,悻悻然放下。

谢寄生不等回答,昂着那张失血泛白的脸,直接走到吕彻面前,眼神挑衅,“我说过的,你今晚交不了差。”

自入京以来官途一帆风顺,第一个在自己面前□□展现出敌意的,居然是自己盘算了两天,企图削掉整个山头救回来的小驿使。

吕彻一时语塞,复杂到不知如何反驳。

众人都奉承他是朝廷新贵,圣眷优渥前途无量,但比起面前这只,怎么作怪都不会受罚的,他从大老远的在战场上被勒令回京,昼夜拘在城门口,怎么都像只——

“看门狗!”

论察言观色,没人比谢寄生厉害。

她翻了个白眼,脆生生骂了出来,在死寂的地牢里好似只响亮巴掌,打的人眼冒金星。

吕彻脸色肉眼可见地阴冷下来。

谢寄生却浑然不怕,顶着破了洞的脑壳鴜鷜似的掐腰站着,眼底清明一片:“我这人睚眦必报,你伤我的迟早要还。”

她信誓旦旦说着,却忘了吕彻比自己高出好大一截,男人一垂眸就能看见她脖颈间大片大片白皙到快要透明的皮肤,还有一道浮于表面,若隐若现的剑印。

是被他亲手划出来的。

牢中人一个比一个脸黑,谢寄生自然没察觉吕彻陡然一沉的视线,凑近,压低音量,但呼吸声却稍显紊乱:“第一次,抵你救我的恩情,此后你我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她放完话,后退几步,便在一众狱卒战战兢兢的注视下大摇大摆离去。

陶然憋屈,转头呵斥狱卒怎么没给谢寄生吃上几十道杀威棒,狱卒支支吾吾缩着脑袋:“大人,那位毕竟是国舅爷,三天两头见一次的……”

“三天两头?”陶然现在听不得国舅爷这三个字,一巴掌拍在桌上,连带着碗里的骰子疯狂震动,“那厮居然还是常客?”

“以前没有宵禁时就是。上头特意传令过,说是六个时辰无人来赎,才凭我等处置。”

“好家伙,他手的够长啊!连天子脚下的地牢都能买通。”陶然气极反笑,回望一直沉默不语的好友,“将军大人,吕校尉,你算是见识到朝京城里宗室子弟有多么无法无天了吧?!”

吕彻凉薄地掀了下眼皮:“你也是宗室子弟。”

陶然满脸愤慨:“我和他能一样吗?那厮从前仗着自己是世子无法无天,满朝京横着走,现如今身无一物依旧我行我素,甚至变本加厉,视律例为无物!”

“你说他之前是世子?”

“看不出来?”陶然气到翻白眼,双手一摊,“这事儿你自己打听,上头禁言。”

“他和吉庇巷谢府什么关——”

陶然撇撇嘴:“你方才嫌弃我是宗室子弟,那我不能说。”

你本来就是。

吕彻面无表情,莫名想出门遛马吹吹风。

秋日天明,鱼肚白渐显,谢寄生身上覆盖着一层淡霜,她昨夜是倚着泡桐树睡去的,当时满是疲惫的走到这里,看见盛大的树冠挡住了银寒月光,她便也将自己笼罩在里面,置身黑暗,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直到现下睁眼,她才发现前面还有一口干枯的池塘。

就差一点点,险些失足栽进去。

她站起身,抖了抖驿使服,然后沿着池塘找到一条稍微干净的溪渠,伸长胳膊掬了几捧水,草草洗漱了一下,心想着该去哪儿搞一套厚衣,毕竟尤驿丞那抠门老狐狸,绝不会给她准备御暖的冬装。

再徐徐图之,首先也得保证自己不被冻死。

对,还有冷冻的荔枝鲜。

谢寄生一下子想起这事,甩了甩手上的水,大步流星回了驿站。

打后角门进的,像猫一样脚不沾地,无人发觉。

她绕过池沼竹林、酒茶储库,直接奔向最偏僻角落里的柴房,有节奏地敲了敲锁死的木门,笃笃笃,两长一短。

“谁?”里间传来枣椽那小子虚脱的声音,谢寄生舔了下嘴唇,心里一乐,不错,还活着。

“是谁?”枣椽又问,隔着木门传来一声砸地的闷响,像是死撑着从哪跌下来。

谢寄生趴到门缝下,语气清明:“我,谢寄生。”

“你来做,做,咳咳,什么!”嘭的有东西砸上门板,像是只碗,噼里啪啦碎了一地,“来看我笑话是不是,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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