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万寿8（2 / 2）

“你见过神仙啊。”季期说。

“见过。”丁沧浪踢走地上一个啤酒罐。

为什么要帮他呢。荆兰问。

宋青光说：“不知道。他杀了很多人，很多很多血，很多血，但他杀过人的血都是甜的。”像她无处去的乳汁。

“还有两个。”

“哪里？”

“一南一北，普洱，北极。”

“谢谢。”

“姐，我可以帮你办离婚。”丁沧浪走的时候对她说。

丁沧浪下了楼，看见一辆路虎。“来不及了，开车去。”

结果还是丁沧浪开，她成年了。

她的头发飞扬，米色风衣，墨镜，很像一个男主角的爱人。

“唉，这样的家庭。”

“一个精神疾病患者和一个不知道爱不爱他的女人。”

丁沧浪回头看她一眼，又回过头。“你说这叫感情吗？”

“人之常情。”丁沧浪咬了咬嘴唇。

“到普洱，还放过他吗。”

“你有把握？哦你有把握。”

“我尊重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很自私的。”丁沧浪说。“我真说了？”

“我真说了。”

修我们这一道的，死后要是没修成，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师父残存的，在他家附近萦萦绕绕，硬是化成了那只魔……

我想让那大魔把我师父残留的都找回来，我好有办法，至少有个交代，而不是甩点钱在他家。虽然他老婆孩子都只是人。

我师父，她深吸一口气，把大脑抽走，是被我克死的，我一直都这样……我知道我应该对行修负责，可我害怕不起来，我没有负罪感。我只想着我要为我师父做点什么。我从小到大克走了太多太多人。

你以为在口头上贬低自己，便能摆脱那些？

我说的是事实。

你是神是仙？行修社会学家几千年不懂的事，你一朝一夕便想明白了？尚不谈你命硬是否有理有道，你师父的死为何和你有必要关系？

注意到丁沧浪脸色有些差，她又轻轻地说。有些时候，不要因为没有负罪感而感觉自己负罪。

我是这样的，小时候我妈说我有时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知道她在委婉地说我。我知道我这样不好，但我不改。

你已经足够好了，至少对我来说。丁沧浪停下车，转身抱住她，于是哭起来。

我只是对你很好。我觉得我对你很好。

这说明你人很好，我才对你很好。你不要把什么都先向自己身上揽，都不知道有没有神仙你就要认定自己的命数，我知道很多人都有这种保护心理，但这件事不行。追本溯源，要怪应该怪行修的出现，怪宇宙起源，而不是被你半路拦下来揽责。

丁沧浪看着她。

我今天看见他们一家，过的挺难的，我觉得我过的也很难，找不到发泄口。

这几天，我没有看出来。但我现在知道了。我还知道了你说你命硬。你还不怕把我克死。

季期。

建议你先开车再说话。

你知不知道你有着普通人所无法企及的一切。

我知道。

你有一切，真的。

我没有。我只是有着一些人所想要的一切。他们有他们的可悲，我有我的可悲。我好像一只字面意义上的冷血动物。

有些人，既没有这一切，也是冷血动物。物质上的精神上的贫瘠，这是绝大多数人。

说远了。我想说的是，你真的太厉害，和那大魔一样，命格我碰都碰不动。

你们修的道，能证实命的存在？

我修的比较杂。

她们停车。丁沧浪让季期摸她的心脏。

不礼貌。

我中二病犯了。

她拉住她的手，贴住她的心脏。

季期看着丁沧浪，她的心跳变得很慢，她不知道她的心跳怎样。

心跳快一点吧。选择跳动了，总得为了自己或者谁活着。

谢谢。放下那一刻后，她的心强劲而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