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大理的歌（5）15（2 / 2）

“昨天是你报警说自己杀了自己的丈夫和婆婆对吗？”

赵郡芳抬起头，看着女民警：“是我，是我杀了他们。现在他们的尸体就被我放在地窖里，不过那个人渣因为太重，我拖不动，就把他砍成几份了。在这里这么多年，我学会了很多，比如如何用最小的力气做最高效率的事情。”

女民警沉默许久：“那麻烦你和我们走一趟了。”

赵郡芳点头：“可以不拷手铐吗？出去被别人看见了对幺不好。”

女民警说：“可以。”

在警局里赵郡芳的态度十分好，她十分详细地向办案民警交代了自己杀人的全过程，甚至可以细化到时间。

“我受不了，他想要把幺卖掉，卖给那种和他一样的人渣，就为了五百块钱。我的女儿还那么小，所以我趁他喝酒喝醉了的时候杀了他，就是杀鸡一样，用刀划破他的脖子。然后那个老太婆来了，她大声的尖叫着骂我，她想要跑出去，我把她拉了回来，把房门关上，在房间里劈死了她。”

赵郡芳说这些的时候很冷静，她甚至说：“我没有精神病，我也没有智力缺陷，我很清楚我是谁，我叫赵郡芳，江西九江市人，父母在一次大火里死了，毕业于宁夏师范大学。”

“我被人骗进巷子里然后卖到了这里做媳妇。”

“生下幺以后，我本来想死的，但是幺儿她一出生，就拉着我的手，就这样拉着我的手长大了……”

赵郡芳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去。同样结局都不会好，我想为幺儿争一个美好的未来。”

女民警始终在外面看着，眼下这个女人眼圈通红，她家里也有个孩子，比张苦儿小，她明白做母亲的心情。

“她很伟大，哪怕她杀了人，她也是一位坚强的母亲。”

后来张苦儿跟着好心的马寡妇过日子，马寡妇早年生了个女儿，被卖了。她是个好心的女人，她一直抚养着张苦儿。

张苦儿上大学后没多久，马寡妇就病死了。

村里有人说在张苦儿天煞孤星就是来克亲人的，所有对她好的人似乎都没有个好下场。

张苦儿替她守孝，守灵夜是在个吹刮着寒风的冬夜，张苦儿望着屋子外面一重又一重的障碍，看着月亮冲不破乌云，自己老家的房间里亮不起灯，以后再也没有人等自己回家。

张苦儿觉得她被世界遗弃在这个悲哀的角落里。

流言蜚语驱使着张苦儿产生了一种想法：她不想留在这里，她想去一个春暖花开的地方。于是，她选择了大理。

不是常说，如果没有地方去了，就来大理吧。

大理没有辜负她。

在这里她遇见了让她生命春暖花开的那个人，他有一天黑色的头发，亮晶晶的眼睛，是附近一所学校的老师，他说话间是张苦儿没见过的风光。

他说：“你有没有小名啊。”

张苦儿疑惑：“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了？”

万易声牵着张苦儿的手哼哼：“我不想叫你苦儿，以后你的过得就像在蜜罐里一样。”

张苦儿笑着说：“那照你这样说，我直接去改个名字吧。”

万易声又哼哼说：“那不行，你也说过这个名字是你妈妈取得，这是你妈妈的痕迹，不能抹去。就算要改，也要你妈妈来改。”

张苦儿又笑地趴在万易声肩头，她可太喜欢万易声这样子了：“我妈以前会叫我幺儿。”

万易声说：“那，我也叫你幺儿，幺儿，幺儿……”

江荫从梦中惊醒过来，他眼睛直直地看见天花板，他和谭池吃完饭后就来睡午觉，可是现在他的心口好疼。

谭池也感觉到了江荫的动静，他紧张地把江荫捞进怀里抱着，和他额头贴着额头：“江儿，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江荫抱着谭池，抓着他的衣服：“我梦到了张苦儿，她过得似乎很艰难，然后我现在觉得我心口好疼，好难受……这是什么，是张苦儿的感受吗？”

谭池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不，江儿，那是你的感受，是你因为张苦儿的过去而为她痛苦的感受。”

“江儿，哪怕张苦儿死了，她生前所经历的事情也不能消磨去，人的一生注定会有痛苦的事情，也会有快乐的事情。只是有些人他的大半生都在痛苦中挣扎。”

江荫趴在谭池怀里：“嗯……我还感觉到一点，暖暖的感觉，就像每一次谭池你亲吻我一样，我心里也是暖暖的。”

谭池笑着吻他的额头：“江儿，那是爱，是幸福的感觉。”

“你明白了吗？”

江荫把头埋进谭池的脖子里：“我明白了，谭池很爱我，所以也有人这样，炙热的爱着张苦儿。”

江荫在学习人的七情六欲，他清楚的知道谭池对他很重要，但是他不知道具体的感情。

赵郡芳是一个坚强的女人，她本想在命运中沉默的消亡，甚至不想爱着这个诞生就是错误的女儿，可当那个小小的孩子拉着自己的时候，赵郡芳就知道自己还是爱着她的。

她也很成功，张苦儿成了一个善良美丽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