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沈轻舟低低地笑了起来,像是讽刺,像是不甘,像是有苦难言。

  “多谢少爷记挂。”

  他嘴里道着谢,表情却不是那么回事儿。

  “你这是什么态度?”许知远明显感觉到了。他让沈轻舟安心唱戏,原本是好意,不料沈轻舟这般不知好歹,“你是不愿安生,被人打顺了,准备死在暗杀场里吗?”

  许知远做少爷做惯了,尤其是在沈轻舟面前。他从来都是被捧着的。他自以为对沈轻舟有所肯定,但或许在心底也还是把沈轻舟当一个下人,是不能也不被允许忤逆自己的下人。

  有些东西沈轻舟从未在意,可情绪是会发酵的。而加剧它发酵的,往往就是这些不曾在意。

  “若按这个委婉的说法,那少爷当真是在为我着想,我也是当真该感谢少爷。”沈轻舟起身,“然若还有下次,少爷大可直说。就说以后用不上我了,让我卷铺盖走人,去戏班好好唱戏。除非紧急,否则不要再和许家有什么联系。这不是更痛快?”

  许知远没想过沈轻舟会这么驳自己,心火一激涌上头来:“你这是什么意思?沈轻舟,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从哪儿出来的了?瞧你这话是看不上唱戏,那你是愿意回去当你的小娼妓?”

  有些话不是话,是刀子,是片在身上的利刃。

  许知远触的是沈轻舟的逆鳞。

  很奇怪,沈轻舟觉得自己应该大怒,心里涌出的却只是悲苦。

  许知远大抵是气极了,连个眼神也不想再给沈轻舟,拿着外套就要出门。

  就在他出门的时候,沈轻舟忽而开口。

  声音低低,无波无澜,没有人味儿。

  他问:“少爷以为戏子和娼妓有什么差别?”

  许知远停下了脚步,身后的人顿了顿,唇边带上点笑。

  沈轻舟说:“若是台下坐着什么达官显贵,在看戏时也看上了一个人,少爷以为戏院会为了护着我们而开罪那些老爷吗?”

  “便不是戏院,便是您。我跟着少爷十五年,可将我和李风辞一比,您还是知道该舍哪个。谁都知道该舍哪个。但被舍的那个,后果如何全凭运气,是死是活,谁在乎呢?”

  那话是埋怨的话,语气却平和,仿佛再简单不过的叙述,凑在一起,居然叫人不忍多听。

  许知远沉默了一会儿,最终也没说什么,就那么离开了。

  他不清楚沈轻舟的心情,也没去看沈轻舟的模样,好像沈轻舟只是一件东西,随手可扔,不足为惜。

  第四章

  金小姐与少爷实在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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