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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瑞索自顾自地轻声唱着歌。他刚刚发现了啤酒这东西,而且还不必付钱,因为他意识到恭维在这儿竟是种硬通货——不知为什么,安科的情郎却绝少使用——而且对店主的女儿产生了惊人的效果。她是个好脾气的大个子姑娘,肤色和——说得不客气一点——体形都跟没进烤箱之前的面包差不多。她简直被柯瑞索迷住了,过去还从没人把她的胸部形容成镶满宝石的西瓜呢。

“绝对没错,”沙里发一脸祥和地滑到凳子底下,“完全没有任何疑问。”不但有那种黄色的大西瓜,也有长了疣子一样血管的小绿瓜嘛,他很正直地想着。

“还有我的头发是怎么样的来着?”她把他拉回来,斟上酒,鼓励他继续。

“哦。”沙里发皱起眉头,“放牧在那什么山一侧的一群山羊,半点不错。至于你的耳朵,”他飞快地说下去,“光临那被海水亲吻的沙滩的粉色贝壳也比不上它们——”

“具体是怎么像一群山羊的?”她追问道。

沙里发有些犹豫。他一直觉得那是自己最棒的诗句之一。现在它将第一次与安科-莫波克著名的一根筋正面交锋。奇怪的是,他觉得对方相当了不起。

“我是问,是大小、形状还是气味像?”她继续深入。

“我认为,”沙里发道,“或许我心里所想的句子是完全不像一群山羊。”

“啊?”女孩伸手拿过酒壶。

“而且我认为我或许还想再来一杯,”他含含糊糊地说,“然后——然后——”斜着眼睛瞟瞟那姑娘,然后义无反顾地问了,“你讲故事的本领怎么样?”

“啥?”

他突然觉得嘴唇发干,于是伸出舌头舔了舔。“我是问,你是不是知道很多故事?”他哑着嗓子问道。

“哦,不错。多得很。”

“多得很?”柯瑞索低声道。他的妃子大多只会讲那么一两个,而且全都老掉了牙。

“好几百。怎么,你想听个故事?”

“什么,现在?”

“如果你想听的话。现在生意也不忙。”

也许我确实死了,柯瑞索暗想,也许这就是天堂。他抓住她的双手。“你知道,”他说,“我好久好久没有遇到一个讲故事的高手了,但我绝不想强迫你干你不愿意干的事儿。”

她拍拍他的胳膊。这老头多么绅士啊,她暗想。瞧瞧我们这儿有些人。

“有个故事过去奶奶常讲给我听,我能倒背如流。”她说。

柯瑞索抿口啤酒,温情脉脉地望着墙壁。好几百个故事,他想,而且有些她还能倒背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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