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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对于任何希望起床时自己还保持着睡觉时形态或原本物种的人来说是这样。???
巫师们有许多门会组织,这是其中之一。???
1码=0.9144米。——译者注???
这是因为哥里驼勒为了保除起见把宝石吞进了肚子里。???
在安科-莫波克商贸行会出版的《欢迎来到安科-莫波克,千种惊奇之城》里,对于老莫波克那被称为黄泉的区域有这样一段描述:“古老的小巷与秀美的街道构成民族风情十足的网络,刺激与浪漫潜伏在每一个角落,古时街道上那种传统的呼喊声常常回荡耳边,干着各自营生的原住民们欢笑的面孔时时出现在眼前。”换句话说,咱可已经警告过你了。???
野蛮人克恩的事迹详见《碟形世界·异光》。——译者注???
在碟形世界,相关的研究在早期就失败了。那时巫师们用诸如果蝇和香豌豆之类的实验对象做了杂交实验。不幸的是他们在基础理论方面实在有些欠缺,因此得到的结果——某种嗡嗡叫的绿色豆子——日子过得挺凄惨,而且很快就被一只路过的蜘蛛给吃掉了。???
1英亩≈4000平方米。——译者注???
一种紧紧附着在礁石上的贝类。???
在这里,占压倒多数的公民指的是每一个没有被倒吊在蝎子坑上的人。???
巫师对双关语的品位基本与他们对亮闪闪的东西的品位相同。???
一种刑具。???
第二集
幽冥大学黑色的大门旁是大片的鹅卵石路面,人家给它取名叫萨驮耳广场。此刻,这里的市集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据说在安科-莫波克,什么东西都可以拿出来卖,只除了啤洒和女人,这两样是只租不售的。而绝大多数商品在萨驮耳的市场都能买得到。许多年以来,市场的规模越来越大,摊位一个个增加,新来的已经被挤到了大学古老的石墙上;事实上,墙壁还正好可以用来展示一卷卷布料和一排排护身符呢。
谁也没注意到大门朝里打开了。一片寂静轰隆隆地滚出大学,扩散到嘈杂、拥挤的广场上,就仿佛潮汐的第一道微波滴落到带着咸味的沼泽里。事实上那根本不是真正的寂静,而是反噪声发出的巨大轰鸣。寂静不是声音的对立面,它不过是声音缺席的状态罢了。可这却是处于噪声对面的声音,反噪声,它影影绰绰的分贝像飘落的天鹅绒一般窒息了市场上的喧哗。
众人发疯般四下看,嘴巴像金鱼一样开开合合,也像金鱼一样白白浪费了力气。没过多久,所有人都把脑袋转向了大学的校门。
还有些别的什么同那阵刺耳的静谧一道流了出来。空荡荡的大门旁原本挤满了小摊,眼下它们全都在鹅卵石路面上打着转退开去,货物一路往下掉。它们的主人眼看着它们砸上后一排的小货摊,只好自己先跳出去逃命要紧。小货摊们毫不留情地横冲直撞,又一个个垒起来,直到一条干干净净、空空荡荡的石头大路横穿过整个广场。
阿托希·长杖在广场上有个摊子,专营富于个性的馅饼,此时他从自己货摊的残骸上探出头来,正好看见巫师们走出大门。
他很了解巫师,或者说直到现在为止他一直自以为很了解巫师。他们是群呆头呆脑的老男孩儿,其实对谁都没什么危险,穿着打扮嘛,活像不知多少年以前的旧沙发,但每次他有什么货因为过期想要贱卖,他们总是乐于接手。当然这群人的脾气确实太牛性些,没有哪个小心谨慎的家庭主妇愿意忍受。
然而眼前这些巫师可让阿托希开了眼。瞧他们走进萨驮耳广场的姿势,就好像自己是这儿的主人。他们脚下闪着蓝色的火花,不知怎么的,似乎还长高了些。
又或者这只是因为他们的姿态有了变化。
对,没错……
阿托希自己也遗传了些魔法的因子。当他看见一群巫师横扫广场的时候,他的基因告诉他,自己的最佳选择就是把刀子和绞肉机都塞进包里出城去,随便什么时候走都行,只要是在接下来的十分钟以内。
最后一个巫师落在自己的同伴后头,一脸嫌恶地四下打量着。
“这儿原来有个喷水池的。”他说,“你们这些人——走开。”
小贩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巫师说话的语气通常都很专横,这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但刚才那人的口吻却带着谁都没听过的锋利。它长着关节。
阿托希的眼睛往边上瞟。卖蛤蛎和海星胶冻的摊子也塌了,一位复仇天使刚从里头冒出来,正扒拉着胡子里的各色软体动物,同时啐掉嘴里的醋。此人名叫米皮·羚搏。据说他是个能单手砸开牡蛎的狠角色。干这行这么多年,天天从石头上扯帽贝,在安科湾跟偌大的鸟蛤搏斗,他已经练就了通常只会跟地质板块联系在一起的体格,连他起立的时候都更像是把身体打开。
他咚咚咚地冲到那巫师跟前,一根颤抖的手指指向自己货摊的残骸。在它附近,半打有胆有识的龙虾正坚定地奔向自由。羚搏嘴边的肌肉像愤怒的鳗鱼一样扭动起来。
“是你干的?”他质问道。
“闪开,蠢货。”那巫师道。在阿托希看来,只这四个字就足以让巫师的寿命锐减到一面玻璃钹的水平。
“我恨巫师,”羚搏说,“我真恨巫师。所以我要揍你,明白?”
他胳膊往回收,然后挥出拳头。
巫师扬起眉毛,小贩身边蹿出了黄色的火焰,还伴随着好像丝绸撕裂的声响。羚搏消失了。鹅卵石地面上只剩下他的一双靴子还孤零零地立在原地,几缕轻烟正从鞋里往外冒。
谁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无论爆炸的威力多么大,地上总会留下冒烟的靴子。宇宙里似乎就是会发生这种怪事儿。
阿托希一直在仔细观察,他发现巫师自己好像跟旁人一样吃惊。不过巫师毕竟是巫师,立刻就重振旗鼓,还动作花哨地把法杖一挥。
“你们这些人最好把今天的教训牢牢记住了,”他说,“谁也别想跟巫师动手,明白?这里会有很多很多变化。怎么,你想干吗?”
最后一句话是对阿托希说的,他原本正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开溜。听对方问话,他赶紧抓起自己装馅饼的盘子。
“我不过是在想,或许大人您愿意买块上好的馅饼,”他飞快地说道,“营养极为丰——”
“好好看着,卖馅饼的。”巫师说着伸出一只手,手指比画个奇特的动作,一块馅饼凭空出现了。
它胖乎乎的,通体金黄,糖衣挂得美极了,阿托希一眼就看出它里面填满了上等的瘦猪肉,才不像他自己那样常常唬人,在盖子底下弄出许多广阔的空洞,添进上佳的新鲜空气作为盈利空间。这简直就是猪仔们希望自己长大成猪以后可以成为的那种馅饼。
他的心沉了下去。他要破产了,而原因就飘浮在他眼前,还带着奶油馅饼皮呢。
“想尝尝不?”巫师问,“那儿还多着呢。”
“天晓得那儿是哪儿。”阿托希喃喃道。
他的目光越过亮闪闪的面点,落在巫师的脸上。在对方眼中狂热的闪光里,他看见整个世界天翻地覆。
他失魂落魄,转身朝最近的城门走去。
那些个巫师,就好像光杀人还不够似的,他苦哈哈地想。他们还要把人家的生计一块儿抢走。
一桶水泼到灵思风脸上,把他从一个可怕的梦境拉回了人间,梦里一百个戴面具的女人拿着大砍刀想给他理发,而且还剪得很好。做了这样的梦,有些人或许会毫不在意地把它归结为心理学上所谓的阉割焦虑,但灵思风的潜意识一眼就能认出这是恐“被砍成小块小块”症。他跟这东西的确熟得很。
灵思风坐起身。
“你还好吗?”柯尼娜焦急地问。
巫师的目光扫过甲板上的一片狼藉。
“不一定。”他谨慎地说。附近似乎没有奴隶贩子,至少没有站着的。船上的水手倒是能看见好多,全都毕恭毕敬地与柯尼娜保持距离。只有船长站得还算近,脸上挂着个大号的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