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极寒的日记1026(1 / 2)

她只让我听到歌声?我一下就联想到凶鲨,那种冥冥之中被人盯着的感觉又回来了,虽然现在我被蒙着眼睛,但还是脊背发凉。

“她还在外面吗?”我弱弱问道。

“不在。至少我没有看到。”影子姐回答,同时用手扶住了我眼上的纱布,轻轻将后面的结扎紧,道:“不要低估首领怪物的能力,还没到她的领地之前,她透露的一切行踪都有可能是陷阱。”

陷阱……我心中默念这个词,我的直觉告诉我冰糖不会害我们,但现在的经历好像并非如此,她这次用只有我能听到的歌声将我引出洞就是为了除掉我吗?

“若真如此,我们快点进她的领地吧。”我继续说道,“话说你为何对首领怪物有如此大的敌意?”

“你哪来那么多问题?”谁知影子姐没好气地回我,并且跳过我的问题直接道:“快点进领地倒是没错,但你的眼睛是个麻烦。”

我无言,的确,我现在就是个瞎子,啥也看不到。若是因为我拖累了整个队伍,那实在是难堪。

皮索在我背后拍了拍我说:“没事,我带着他好了,雪盲症一到三天内就可以好的。”

我连忙附和:“对对对,我不会掉队的。”

茫然间我听到影子姐的一声无奈的叹息,随后我身边人好像都站了起来,一个人拉着我的衣袖将我拎起,我下意识回手握住那个人的手臂,却握到一片光滑的皮毛,那是皮索,后听见影子姐一声令下:“走吧,出发。”

“出发咯,上山顶!”土豆附和。

经过一晚上的休整,再次上路时我居然还有些不习惯,可能是因为看不见路的原因,亦或者拉着我的人个头比我矮,我要猫着腰走路,走得久了腰酸背痛的,并且这纱布遮不住全部的光,被拉着走时总会被忽然晃过的强光亮到眼睛,我从没想过我眼睛会这么畏光,半睁不闭地被纱布包着。

出了洞穴,我们一路向上,越往高处走气温越低,我都听见皮索和土豆的喘息声,特别是土豆,听起来都要被冻僵了,一路上不停打喷嚏。

不知走到何处,应该距离半山腰过去很远了,我明显感觉到我们几个人动作变缓,皮索连连提醒我“注意脚下”“抬脚”等,我有时没有听清或者来不及反应,就被脚下东西一绊,整个人踉跄了一下,还好被皮索扶住。那东西不软不硬,倒还有点石头的形状。我茫然了一会,就听旁边影子姐的喃喃自语:“怎么会有这么多……”

我一瞬间就明白脚下那东西是什么了。我们过了半山腰,皮索就不认路了,之前我们一定是回到那个岔路口然后跟着企鹅群行进的。如此,刚刚将我绊倒的就是企鹅尸体了。我们行进速度忽然变慢,是因为此刻遍地都是尸体吗?

我突然有种想将纱布扯下来看一眼的冲动,但还是忍住了,先不说我的眼睛会不会二次受伤,我心底还是不愿意看到遍地的企鹅尸体。

脚底的阻碍越来越多,我就如同盲人攀岩一般,踩在忽高忽低的岩石堆上,旁边的皮索就是导盲犬,一句一句地提醒我脚下的危险。

“我们现在走多远了?”我不禁问道。

“过半山腰500米。”影子姐回答。

那距离山顶还要挺久。我心里暗叹一口气,盘算着到了山顶之后还要有个下山的过程……虽然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但既然是有积雪覆盖的雪山,下山总不会还要用脚走吧?要是能滑下山就好了。我忽然起了一个鬼点子,就拿土豆当滑雪板,我站在他背上滑下山多好。皮索是企鹅,本来就会贴地滑行,影子姐本身移速快应该不用担心,如此下山又轻松又快乐,多好啊。

我暗中嘿嘿一笑,正准备将这个想法公之于众,就听见土豆一声喷嚏。

我刚准备说出口的话一下就被这个喷嚏喷回了肚子里,良心发现土豆都给我纱布蒙眼了,我这样对他是不是有点不公。罢了,做个有道德的怪物,我还是放弃吧。

我们一口气走到晚上才停歇,影子姐找了一处可以避风雪的地方停下,我听见土豆哀叹一声“我好累啊终于休息了。”,还有拉着我的皮索呼哧呼哧地大口喘气。

“你还好吗?”我关切地问。

“没事。”他答。

我松开抓着他短翼的手,向后躺下,试着探了探眼睛好没好,将手压在眼角上揉了揉。夜晚光线暗,将纱布拆下透透气应该没问题,不然老是缠着一会回协会就是两眼长蘑菇。

不知是谁看见我的动作,靠过来帮我按了按眼睛,然后将一撮冰凉凉的东西盖在我眼上,我被那东西的温度冻得缩了缩头,那人就用一只手按住我的身子,轻声开口,我才知道原来是影子姐:“别动。”

我应声停下动作,强忍着那散发着寒气的东西逐渐覆盖整个双眼,不过那东西竟让我原本刺痛无比的双眼好了不少,疼痛感消除一半。

我抬手摸了摸那东西,捻了捻,原来只是地上的雪,盖在眼上的那一瞬还冰凉刺骨,适应那温度了之后倒是凉得舒服。

我身边躺下一个人,朝我这蹭了蹭,应该是土豆。皮索站在我身边,脚轻轻碰了碰我的手,我将手移开,几个人都没有说话,不久我就听到皮索和土豆睡着时的呼吸声,大概因为这里气薄,他们吸气声很重,凑在我身边更是声音响得很。

夜行的效果让我感受到影子姐的气息,她身上没有温度,一般来说很难察觉,在周遭寒冷的条件下更是如此。

她没有动作,我躺着不动,静静听着同行人安心的呼吸声和寒风呼啸。

不知不觉我又开始出神,虽然我肉身不在动,但思绪却是飘飘荡荡走到东南西北,不知何时我指尖触到皮索皮毛的一角,思绪也就开始朝皮索那里飘去。

我想起皮索的梦,眼前仿佛出现了他梦里的尸山血海,我本来白茫茫一片的视野忽然有了一些模糊的形状,我见到灰色昏暗的天空,像个水墨画,颜色时浓时淡,仿佛是光线透不过的厚重云层,将整个世界笼罩。我在那时动了动身体,却摸到一片温热——我抬起手,见到手上沾上了黑色的液体,神思仿佛停滞,我伸出舌头舔了一口那个液体,是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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