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极寒的日记925(1 / 2)

我不禁疑惑:“一般来说难道不是越唱越迷糊吗?这歌的歌词听起来还挺瘆人的……”

“若能将自己从尸山血海拉回现实,无论歌词是什么我都会觉得温暖。”皮索这样回答,头仍旧低着,不知是因为我们几个人挤在一个洞穴深处的原因还是怎么,皮索这次的反应比以前淡定不少。

“——你们也一样。”皮索后半句说出口的时候,缓缓抬头对上了我的眼睛,停驻了几秒,又转向影子姐和土豆,眼底闪着希望的光,“若能帮我找到那个人,无论你们是谁我都会无比信任。”

“为什么找她?”

“我要她让我摆脱那个梦境。”皮索道。

影子姐神色暗了暗,身子略微绷紧,淡淡开口:“你到现在还没有猜出那个人是谁吗?”

皮索一顿,眼里带了一丝寒光:“你不想要我的信任?”

“并无此意。你应该猜到那个夜晚问你话的人是谁了吧。”影子姐神色未动。

皮索再次顿住,影子姐将皮索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接着开口:“你……不敢猜?为何不敢?”

“她是……首领级怪物,我又有何姿态能与她见面?”皮索颤着声说。

影子姐露出了然的神色,暗道一句“果不其然”。我也渐渐明白过来,那天晚上和皮索对话的人还能是谁,就是冰原首领冰糖。只不过她挑在夜晚与皮索对话,隐去其身姿和气息,只显其声,还不愿告诉皮索她的身份,实在蹊跷,她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那么你又为何觉得我们能有机会和她见面?”影子姐接着问,一步一步将皮索逼上了绝路。

“你们和她一样,都是怪物,而且你们是怪物协会的,她一定会见你们。”

“为何如此笃信?”

“……我不知道,会长这么告诉我的。”皮索摇了摇头。

这好像已经是皮索所知的全部,影子姐继续问,再没有问出什么来,倒是皮索,问着问着就开始打瞌睡,影子姐无奈,只好让他休憩。

外面天色微亮,皮索沉沉睡去,我们待在原地等着,正好这个洞穴能避一避风雪,待到雪小些再走也不迟。土豆牢牢把握这次休息的机会,靠着地板再一次呼呼大睡,整个洞穴都是他打呼噜的声音。如此,还醒着的只有影子姐和我的了。

我两没话说,都沉默不语。我开始细细整理这次收集的情报:

皮索和冰糖有过交集,并且受到了冰糖的影响,晚上会做噩梦,梦见一片尸山血海。皮索称这个梦“很真实”,我大胆猜测这个梦与冰糖有关,很有可能是她的过去,但为何会有尸山现在还不清楚。冰糖所唱的歌的最后一句是“背后面对你的是谁?”,而她在与皮索的聊天中有说过“只有你会抬头寻找背后之人”,这个背后之人和冰糖有何关联?背后之人又是谁?她的过去又是否和背后之人有所联系?另外,冰糖问皮索“你觉得我会想要什么”,皮索一连给了三个都不满意,补偿皮索的歌又让皮索开始做噩梦,这真的是补偿而不是惩罚吗。我不禁开始想象,要是我们成功翻过了埃尔斯沃找到了冰糖,结果人家见到我们开口就是“想要我的日记?给我一个我想要的东西。你们觉得我想要什么?”,然后我们没有一个人知道,任务失败。

抛开冰糖的事,动物协会和皮索之间也有很多地方存疑。

关于动物协会的事问影子姐倒是再好不过,于是我轻唤了一声,问道:“影子姐,动物协会为何不再佩戴徽章了?”

影子姐淡淡地看着我说:“还记得新人大会我和你们讲过的吗?怪物协会成员击杀动物也有积分奖励,但回报很小。”

“嗯?等等,动物协会不是和怪物协会是合作关系吗?那为何——”我吃了一惊,忙说道,“击杀他们有奖励?是不是太不尊重人了?”

影子姐转头确认皮索已经睡着不在偷听,才说:“以前动物协会佩戴徽章就是为了和非成员区别开来。动物协会和怪物协会最开始签订的第一个合约就是——非战斗情况下怪物协会成员不得击杀动物协会任何一个成员。”

“那这样有很多漏洞。”我心里替动物协会感到不公平,连连说道:“非怪物协会成员不就能随便杀了?非动物协会成员不也就任人宰割?”

“的确如此。”影子姐神色淡淡地,眼底没有一丝波澜,“动物协会人员众多,几乎将所有有自我意识的动物容纳进去,尽可能靠合约的力量保护成员。但正如你所说,合约总有不足之处,动物协会本身微弱的战斗力还是让他们饱受欺辱,玩家看不上他们,怪物协会只是盯上了动物协会背后的利益,也就导致了现在的状况——动物协会废除了徽章。”

“为什么?”

“一开始徽章代表荣耀,后来,徽章就是可欺凌的标志。这是自尊的践踏,不少动物协会成员再也抬不起头。于是协会就废除必须佩戴徽章的硬性规定,想戴就戴,不想戴也没关系。”影子姐眼里没有怜悯之意,只是在阐述事实。

我就像被人从头顶浇了一盆冷水,猛然间意识到外面的世界远比想象中残酷许多。我默默看了缩在一边已经睡着的皮索,他住在遥远的冰原无人问津,才躲过一劫,真不希望他出了冰原被人按在地上踩踏。我生为怪物,无法体会到动物的感受,但反向思考,若风水轮流转,怪物协会成了地位最低的协会,那又会如何?被狠狠碾在脚底的,或许就是我了。

如此再回头想起动物协会会长的那句“这样我们动物也有一部分领袖可以为同族站出了。”,忽然觉得讽刺,即使建立了协会想要一鸣天下,到头来还是如此,毫无前景可言。

我忽然有些失语,仿佛有一肚子情绪堵在了喉咙口,但若事实就是这样,我也只得将其咽下。

天逐渐亮起来,没了夜行,我也放松了警惕,背后一倒,靠在一处石壁上,见皮索和土豆仍没有要醒来的意思,忽然觉得百无聊赖。

倒是影子姐,神情专注地盯着地上,好像要把地上盯出一个洞。

我看着影子姐,影子姐看着地板,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过去。

我的思绪不知飘到哪里去了,整个人的魂都飞到十万八千里外,但我忽然听见洞外有声音,好像是歌声,让我猛然回神,思绪有一瞬的空白。那歌声一缕一缕地传入洞内,我听得不真切,但还是能知道大致在唱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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