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七十章 坦诚70（1 / 2）

就在一切准备就绪，马上要出发前往楼兰的时候，京城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王仪跑了。

王仪在光天化日之下，从上官寄引以为傲的坚固的刑部大牢逃了出去。

消息传到淮南王府的时候，在场几人都吃了一惊。

“怎么跑的？”方盈昭问，“什么时候的事？”

来报信的方思昂摇摇头，“还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逃出去的，现在上官寄正在审典狱长和隔壁牢房的犯人，估计今天当值的都躲不了。现在只知道是一名女子单枪匹马将他劫出去的，根本没动手，是典狱长直接放行的。”

刑部大牢的典狱长，方盈昭是见过的，现在还能想起他那副谄媚的嘴脸。此人应该没这个胆子私放囚犯，尤其还是王仪这种由陛下亲自定罪的重要人犯。

事情就发生在早朝时，那时上官寄不在官署，狱卒正在进行早晚换班，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可不知为何，门口的守卫将一名女子放了进去。女子身着黑色斗篷，头戴兜帽，看不清脸，据守卫说，他当时只觉得女子口中的话语如同自家大人的命令一般不可违背，她要进去，便放她进去了，未加阻拦。

方盈昭闻言，心中已经有数了——又是秘术。

这与赫莱告知他，他儿时所中的秘术，如出一辙。

将秘术之事与方思昂简单一说，对方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那女子是突厥人的细作？”

“未必是细作，”方盈昭道，“王仪曾说过，他与阿史那律往来，奉上大量黄金，是为了女人，他的继室，就是一名突厥女子。”

方思昂皱眉回想了片刻。

王仪的元配夫人，大约是十几年前过世的，后来听说他又纳了个小门小户的女子做继室，此举引得他的独子王修文十分不满，差点与他分了家，现如今看来，这位继室，极有可能就是今日去牢中劫狱之人。

既然又有人中了秘术，还与王仪有关，那么就没有不去看看热闹的道理了。

刑部大牢内，气氛无比压抑，今日在门口当值的守卫和牢房内的狱卒，全部被押到了刑室，在上官寄的命令下互相刑讯。昔日称兄道弟的同僚，变成了一副手持皮鞭棍棒的凶恶模样，令人唏嘘。然而谁都没有手下留情，谁都认为自己是被冤枉被连累的。

在一片呼痛与喊冤声中，方盈昭站在刑室门前，被血腥气冲地挪不进脚步。柏舟向里面行了个礼，提高声音叫道：“上官大人——”

上官寄这才看到他们，转身行过礼之后，带他们找了清净地方说话。

方盈昭此时露面，他并不奇怪，他早就听闻淮南王来探视过王仪几次，这次王仪越狱，他来询问一下也是应该的。

三人在牢房的过道里站定，上官寄道：“下官失职，竟让王仪跑了。”

方盈昭未责怪他，也未同他客气，直入了正题：“近日王仪可曾供出过新内容？”

上官寄道：“那老儿什么都不肯说，只一心等死，对我们供出的东西——”他顿了顿，“可能还没有淮南王殿下探视他一趟知道得多。”

方盈昭笑了一下，嘴上难得刻薄了一次：“那是你们本事不济。”

上官寄只能受着：“殿下教训得是。”

柏舟在一旁出言询问道：“上官大人，近日就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那女子劫狱没有丝毫预兆？”

这也是出事之后，上官寄反复问询自己的问题，他叹了口气，遗憾地摇了摇头。

“罢了，”方盈昭对他示意了一下，转身向外走，“那女子应是蓄谋已久，不是近日起意的，东三营已经封锁了各个城门，他跑不远。”

出了乌烟瘴气的刑部大牢，方思昂还候在门口，三人一齐上了马车。

方思昂是禁军首领，管不着刑部，他如果出现，就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皇帝的意思。这一趟他只是陪方盈昭来看热闹，便没有进去。

“如何？”他问。

“他们看起来也没有头绪，正在里面刑讯逼供呢。”方盈昭道。

“且看东三营有没有收获吧。”方思昂应道。

方盈昭抬手掀开一角布帘，漫无目的地看了看外面，又随手放下了。柏舟看出他有心事，问道：“在想什么？”

“你说，这突厥女子……”他停了停，斟酌了一下用词，“她是想要将丈夫救出来，还是想要将手握秘密的前户部尚书救出来？”

他这话说得绕，但是柏舟听明白了。

自家殿下想问的是，王仪的继室对他是真心实意，只想救他性命，还是受命前来，向他套取情报？

这个问题，也许连王仪自己也不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