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26（1 / 2）

银时醒来的时候，大火已然熄灭。高杉跪坐在他面前呆呆的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灰烬，掌中握着银时的刀。

可是送给他这把刀的人已经不在了。

少年咳出一口血沫，艰难地抬手擦掉，问他：“假发呢？”

小少爷仿佛忽然被惊醒：“阿桃去找他了。”

“去哪里找他了？”银时又问。

高杉回答：“山上。”

银时点头。

胸口的闷痛明显，却比他本来预计的要轻得多。禅杖又沉又重，他受了不止一下，本以为最起码得断几根骨头的。他从高杉手中接回自己的刀，艰难地站起来。

“你去哪里？”高杉撑着地面，久跪的腿却已经没了知觉。银时拄着刀看了看他，然后向原本属于村塾背后的一片松林慢慢走去：“等我一下。”

高杉咬紧了牙。

先是桂，然后是桃令，现在是银时。

他们都在让他等自己。

他们都有能做的事，只有他没有。

他只有这片灰烬。

小少爷攥紧了拳，指甲几乎掐进了掌心。他撑着地面，跌跌撞撞地试图站起来。靠一把刀撑着的银时走得很慢，高杉磕磕绊绊的跟上去，摔倒了就再站起来，站不起来就跪着爬。

桃令把银时交给他了，最起码他们回来之前，他不能放他离开。

银时没有阻止，看他不想等，就扶住了他。两个少年艰难地走到了松树下。

这里原本是桃令练箭的地方，有一块她常坐着的石头。现在石头上扣着一个盖篮，银时把他带过来，掀开了盖篮。

竹编的盖篮下放着两只碗，碗里是简单的饭和菜，还有两双筷子。

“松阳说怕你们饿，给你们留了饭。”银时沉默得没有什么活气地解释。

高杉和桂是在傍晚村塾放学的时候跑去讲武馆堵人的，所以没有吃晚饭。

高杉如遭雷击。

“去吃饭。”银时说。

他是桃令背回来的。他不知道松阳后来还和桃令说了什么，但是他昏迷之前听到的松阳的最后一句话，是松阳问他，难道忘了曾经答应过他什么吗。

他曾经和松阳拉过勾，答应他说，要保护自己，保护同学们。

他得照顾他们。

他答应过的。

桃令牵着桂走下山来。

高杉趴在地上嚎啕痛哭，银时站不住，便是坐在一旁也需要靠手中的刀支撑自己才能不倒下去，却面色平静，空茫得犹如一具空空荡荡的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