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3（2 / 2）

小姑娘瘪着嘴看着他，良久才有些丧气的踢了踢腿：“做人有什么好的。”

松阳于是向她微笑着：“我也不知道做人有什么好的，所以我想试一试。你要和我一起试一试么？小小姐？”

小姑娘憋着嘴巴任由他摸头，不自觉地用脑袋蹭了蹭对方的掌心：“那，他就不会死么？”

“或许，你可以试一试，保护他？”松阳给她提了一个建议，“毕竟人类是很脆弱的。”

她想了想少年在墓碑前似哭似笑的表情和抱着她时单薄伶仃的手臂，勉为其难的点头：“好吧，真麻烦。”

“那么你还需要学很多东西呀。”松阳告诉她，“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先前桂百般的问询，她都没有告诉他。现下松阳只问了这一次，她就乖乖在吉田松阳面前低下头，恭敬又温顺地回答他：“大人，我名叫桃令。”

妖物的真名是束缚自己的咒，轻易不可令旁人知晓，因此在山间还有其他妖物存在的曾经，她被称为“二十九”。而今时世变迁，天灾**，妖物凋零陨落，狐妖中最年幼的二十九姑娘已然是这片山唯一的妖了。山间生活得冰冷寂寞，天真稚气的二十九姑娘，偷偷的跑到了人间。

她不知道这位松阳先生是什么人，但是他身上强大而温柔的威压，叫她不敢窥视，却又天然的想要亲近。她想，或许是别处的哪个前辈吧？

实力的差距清晰明了，叫她连反抗的情绪都升不起，臣服地向对方交出了自己的真名。同样交出的，是任凭对方生杀予夺，主宰自己性命的大权。

她是一只红狐狸，生于山间桃花开放的三月。

二十九姑娘的出生，便令桃花次第开。

松阳于是奖励般摸了摸她的头发：“你和桂先生一起来村塾上学吧，桃令小姐。我在这里向人类的孩童教授知识，你可以叫我‘松阳老师’。”

桃令顺从地点头：“老师。”

“以后不要见到我就跪来跪去了哦，会吓到村塾的孩子们的。”松阳开玩笑一般地向她抱怨，“老师有那么可怕么？”

在他给予她一个称呼之后，桃令立刻放松下来。名字是很重要的，似乎上位者借由这个称呼，收敛起了自身的威压，敏感的狐狸获得了某种许可，便迅速顺从本性，亲近依赖起了对方。如同亲近山间草木溪水，亲近日升月暮，亲近自然亦或是亲近自然本身。

“老师。”她笑着从凳子上蹦下来，绕着对方转了一圈，“老师，您以后是我的老师了么？老师！”

松阳牵住她的手推开门：“走吧，带你去认识一下同学们。”

甫一出门，门外墙角坐着的两个孩子就抬起了头。松阳松阳向两人招手，把他们叫到身边来：“这位是桃令小姐，今后会来我们学堂和大家一起上课。”

桂惊讶地看着他。

松阳先生果然是有办法的。他问了她一早上，她都不怎么说话呢。原来她叫桃令，真是个奇怪的名字。没有姓么？

松阳于是转向他：“桂先生也和桃令一起来上学吧？我之前和你的婆婆聊过天，你叫小太郎是吧？”他向着少年微笑，“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叫你小太郎好不好？”

桂似乎被巨大的惊喜砸中，抬头看着他，张了张嘴，努力了许久才尝试着叫了一声：“老师？”

桃令在松阳的身后认真地点头：“老师！”

她刚学到了一个新的词，大人给了她一个专门用于称呼他的词，正是兴奋的时候。现在大人也允许桂这样称呼他了。是不是意味着，他们是一样的了？

她会变得更像人么？虽然不知道当人有什么好，但是老师说要教导她呢。

而后少年却低下了头：“老师，您可以叫我桂的。”

松阳却笑，如同摸桃令的头发一样，也轻柔地摸了摸少年的头发：“当小太郎就好了。桂家太沉重了，你还只是小太郎呢，小小的武士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