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衙役名额35（1 / 2）
翌日刚刚朦朦亮，林老头便醒了，知道自己今天要去县城，没有赖床，特别干脆的起身。穿好衣衫，对着铜镜打打理好自己的髻头之后，他从里屋走出来，看来也已经起身的小女儿，两人很默契的相视一笑悄悄的开门出去又顺手带上门。
“阿爹，我去给你打水洗脸。”林秀儿轻声道。
“好。”林老头点点头。
林秀儿端着木盆走进灶屋。
林老头站在院子中，活动着手脚，还没活动几下就看到小儿子挑着水桶从外面走进来。
“阿爹你起来了。”看到林老头，林满仓憨憨的笑着道。
“嗯。”林老头心里想着事儿，随口应了声。
随后张氏大妮儿阿江阿泉也相继起床，大家各自洗漱忙活着。洗漱完大妮进了灶房帮着做早食。
陈氏也起了，她没忙着洗漱梳头，先去了儿子屋里把他们叫醒，又把二妮叫醒后，才端着木盆去了灶屋打水洗脸。
灶屋里，大妮和陈林秀儿正忙活着洗菜和面，她当没看见的走过去也没理他们来到水缸旁。
哎哟，今天又是满满的一缸水，陈氏看着一满缸水的内心欢喜，真好一一他们今天又不用挑水了，省下挑水的时间，又可以多做几块泥砖了，她舀了半盆水端走到外面去洗漱。
没多会儿，林秀儿大妮便做好了一大锅青菜疙瘩汤。林秀儿又去了堂屋把两个孩子叫醒，让他们去洗漱，她把屋里收拾的妥当之后，大家便围在堂屋的大木桌边吃早食。
辰时中，郝进财坐着马车过来接人了。随他而来的还有几封夫人吩咐他捎带过来的食材。
“这是我家夫人吩咐小的带过来的补身子的食材，还有我家小姐写给安然小姐的一封信，请安然小姐看过之后，别忘了给我家小姐回一封信，下次小的来的时候再捎带回去。”郝进财恭敬的递给他一封信。
“好，我记得了，多谢你家夫人惦记。”林老头谢过之后，淡笑着又接过其它东西回了堂屋，放置好东西后便坐上马车去了县衙。
“要招衙役？”捧着茶盏的林老头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看着旁侧的苏兴文。
“对，现在衙门事儿多，现在的人手已经很不够用了，只能再招一些。”苏兴文惬意的啜了口香茗，本来现在衙门的事就不少了，人手呢勉强将将够用，可上次林叔给他说了的水库和水井的事儿之后，虽觉得有些治标不治本，但也是现下对发生了旱情之后唯一的一个行之有效的较好方法，他和季迟商量后觉得此事可行，再加上近一个月，他们县的降雨量明显偏少，为了防止出现去年大旱无计可施的境况，他便马上将水库和水井的地形勘测提上了日程，争取早日将水库和水井打好，这样人手一分流就不够用了。今天他能稳稳当当坐在这儿，也是忙活了好几天之后把水库的地点确认下来安排好人手，他才能趁着林叔来的这段时间忙里偷闲，否则怕不是还在田间地头忙活着呢。
“林叔家或近亲姻亲家有想进衙门的意愿吗？如果有的话给您和李老村正家留个名额？”苏兴文随口问着。
怎么不想，虽然做普通衙役的薪俸并不高，但毕竟是官府啊，用小妮的话说就是公务员编制，若家里或亲戚家有人在衙门里做事，也是一件很长脸的事。虽然他们家没有适龄能进衙门的人，但大舅哥和大女婿家应该有。
“这次招人有什么限制吗？”他有两分感兴趣的问道。
“有，年龄18到30岁的壮年男了，太小或者太大了都不要，除非他有其他特长或一技之长可适当放宽条件，这次招人要的都是县城的人家，吃住都是回家的。若是村子上的人，在吃住上是个麻烦。看看有没有亲戚能够借住，若是没有的话，以前的木匠坊迁走了房子倒是空下来了，可以过去住，只不过吃食什么的需要自己打理。”苏兴文把招衙役的要求说清楚。
林老头听了觉得也在理，不是本县城的人，在吃住方面的确有些麻烦，若是忙活了一天疲累的很了，还要在路上几十里的来回折腾，就很折磨人了。
“是这个理儿，若是我家和李老哥家确定有想当衙役的，我们会把吃住方面都安排好，不给大人添麻烦。”林老头知道这是大人给自己和李老哥的人情没有推却，也尽量不给大人添麻烦。
“林叔，现在木匠作坊和水泥作坊都已经迁到吉祥镇和如意镇了，且都已经开工，你们村那个豆腐作坊还没建好吗？”想到了前几日，他去了镇上参加两个作坊的开工仪式，想到比它早建的豆腐作坊至今还没有完工，随口问道。
“这是今天我来要跟你说的主要的事儿，做吃食不比其他的，一定干净卫生，若将来开了工遭遇下雨天，以现在茅草铺就的屋顶很难保证不露雨，所以我们村打算烧瓦，用瓦片铺就屋顶，这样将来下雨时，屋里才不会漏雨，也才能更好的保护屋内的食材和吃食不受污染。”说着林老头从衣兜里面掏出一张纸，打开后递给苏兴文，上面记录着瓦片的烧制方法以及一个弧形瓦。
苏兴文接过去仔细的看着，“这瓦片和烧泥砖的方法颇类同，不难啊。”
“是，大同小异，也是先做模子，然后进行烧制。就是做泥胚的时候麻烦些。”
“行，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苏兴文完全放权，让他们自己去折腾。
“大人可以安排向阳村也做些泥瓦，等咱们县的老百姓生活过好了，有条件了就可以把屋顶都换成这种瓦片。再也不用担心下雨天屋里会漏雨了。”
“好，我记得了，我会安排下去。”想到将来若有一天，他们县所有百姓的家里都不会再有漏雨的一天，苏兴文就开心，这也算是做了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儿吧。
“学文他们什么时候能到啊？”林老头问出一个他最关心的问题，没有原材料及时供给的话，豆腐作坊即便建好了也开不了工。
“听我家夫人说快则三五日多则七八日吧。”他前天就问过夫人这事了。
“也不知道学文这次有没有捎带一些家禽家畜之类的。哎，咱们县的经济恢复的还是太慢了，光靠学文他们从千里之外的邻府来补充物资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呀。”林老头叹息着道，但愿学文这次运来的物资有够多吧，否则豆腐作坊怕是无法长期的开工。
是啊，林叔这话真是说到他心坎里了，苏兴文也是日愁夜愁他们县的物资太过缺乏。否则就可以多建几个作坊让本县的经济快速恢复正常。
“对了，大人在我们村里准备建一个杂货铺，好方便本村的村民，那个货源什么的你给帮个忙介绍一下呗。”林老头笑着相求道。
“这没问题。这事都是夫人手下的大管家在着手办，等会我们一起用朝食让夫人给你引荐。”
“好，谢谢大人。”林老头拱手谢过。
“客气客气。”苏兴文随意的摆摆手。
两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气氛轻松自在。
“大人，咱们县没县学吗？”虽然在安固县的下属村落生活了二三十年，但林老头从没关注过这方面，所以还真不清楚。
“没有，朝廷规定只有上县才可以设县学，咱们县去年还属于下县，达不到设县学的基本要求……”苏兴文开始向林老头科普起他们大秦的科举基本常识。
史书记载他们秦朝的科举制度是在大秦建国初时就已经确定了，朝廷颁布的科举制度也不再局限于士族和良民，除了奴籍和贱籍之外，只要是家世清白没有作奸犯科的良民均可以参加科举，包括匠户和商户。虽然这一朝令初一颁布在大秦国内引起了轩然大波，但也得到大秦国除士族以外所有阶层人士的大力支持和维护，使得当时建国初始的很是混乱的社会秩序快速的平稳下来，开国盛帝又力排众议将此朝令列入大秦国法，希望这一科举制度同着他们大秦国一样昌盛千年不败，也更希望寒门学子有机会施展自身才学，报效朝廷，所以作为商户出身的苏兴文有幸也能靠科举做上有品级的官员。
虽然经过去年的旱灾，他们县合并了周围的几个大村庄升为了上县，可以向上级申办县学的事儿，但当下的百姓连吃饭都是问题，他们县衙也就没顾及得上县学这一方面的事。
“等咱们县的经济恢复了恢复到以往的方法。会把县学这个事儿提上日程，林叔你问这方面可有什么打算？”
“对，家里的孩子虽然年龄有些大了，但有几个想要试一试能不能往这方面发展。”林老头听到苏兴文给他说起以往的科举经历时，听到有的孩子五岁就启蒙，不免有些咋舌，真是有够早的，这家长是多希望自己的孩子成才啊！想到他们家的都15岁了才开始读书，的确是迟了很多，虽然惋惜自家孩子的年龄是有些大了，但他也不想放弃。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童生、秀才、举人、进士，跟小妮告诉他的科考流程大致相同，而且还有各种的特长考，那是真的再好不过了。
“如果要考童生都需要读哪些书啊？”他又问道。
“启蒙读的书是《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如果是考童生的话，就需要看四书五经了。”
“学文的书肆里这些书都有吧？”
“应该有，”苏兴文想想道，“我这里也有，如果林叔需要的话先拿去看，看完了再还我。”
“谢谢大人，只是孩子还能不能坚持下来不知道，我先去学文的书店买两本启蒙的书，让他们试试看，要是行的话再来麻烦大人吧。”现在他也不差买这几本书的钱，这点小事儿就不跟大人添麻烦了。
午时中林老头跟着苏兴文夫妇俩用了一顿朝食，又结识了夫人手下的大管家之后，就去了郝学文的书肆里买了两本书及几刀纸后坐了马车回了家，到了家，看到家里和大房的人已经用完朝食回房午休去了，只有堂屋的几个孩子还在坚持学习着，还有平日午后根本不会出现的阿河正专心的学习着，林老头会心一笑，有态度和行动就好。想到早上郝管事过来接他的时候给他的那封信，他去里屋拿了出来找到小妮，一起去了她的房间，坐在门口边晒暖边聊天。
“这是阿宝给你写的信，让你看完之后给她回一封。”林老头递给小孙女，也不好奇信里写的啥。
“好，我知道了。”安然接过信，不用看她就知道阿宝会给她写什么。
林老头又把今天买了两本书递给了她。安然接过来一看是《千字文》和《百家姓》，她看向林老头不知道他把书给自己什么意思。
“我问过大人了，他说幼童启蒙的话先读这三本书，”阿江十二岁，阿河十五岁年龄都不小了，林老头不可能给他们太多的时间让他们浪费在不可预知的未来上，“让他们先背这三本书，如果一个月之内能把这三本书都背下来，说明他们有决心和毅力去往科举方面去发展，如果背不下来，那另做打算，你看行吗？”林老头征询小孙女的意见。
“行。”安然略思索了一下，“如果能坚持下来，那就给他们一年半的时间考上童生，再一年半的时间去考秀才，考上就继续供，考不上，也再做其他打算。”安然听到林老头说的科考流程有些诧异的挑眉，没想到这大秦国的科考制度还是挺人性化的，不但有八股文的学科专业考，还有什么算学法学字学等等特长考，这是有穿越前辈到此一游过吧？安然在心里猜测着。若真这样的话她就不担心兄弟俩以后的前程了。不过即使她挺看好这哥俩的，还是觉得要适当的给一些压力，并给他们考秀才的前程路上设一个时间期限。否则太过松散的学习环境，只会让他们懈怠而不是奋进。
“好。”林老头同意了，丝毫没觉得小孙女说的这个时间安排有什么不妥。三年的时间学出一个小名堂，他觉得时间还是很充沛的。若三年还学不出什么那就赶紧打住吧，否则真的是浪费时间、精力和钱财。
安然说给她两天的时间，让她熟悉一下这两本书内容，然后她再教哥哥们。林老头允了。待两人商定好起的细节后了林老头便出了屋去院子里转了转，想到还有两件重要的事儿要办，便往外走去。
走在村里的土路上，和三三两两挑着土筐的村人打着招呼。林老头在心里不由得叹息道只有他们农人才能深刻认知到生活的艰辛，所以只要能到挣钱能填饱肚子，再苦再累他们也不怕。想到陈氏每天的抱怨做泥砖的辛苦劳累什么的，若和这些勤勉的村人一比啊，她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他们还午休呢，可眼前的这些村人们还在一筐一筐的往家里挑土，仿佛不知疲惫……
所以读书不光能开智，有了学识和本事还能挣钱，他现在特感谢老天爷让小妮儿有了奇遇，帮着他想出的那些好点子，才让他们一家也过上了现在如此舒适的生活一一吃饱穿暖有书读有活干以及可期盼的未来，再想到现在手里的钱财，林老头心花朵朵开……
没多会儿就走到了大舅子家。大门敞开着他直接走了进去，院子里乱糟糟的，一堆一堆的土，一堆又一堆的做好的泥砖堆在院子里每个角落，看着杂乱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