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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你妈妈那儿去,孩子。”

“不,真的。我想给自己找条出路。”

甘德叹了口气,“你干吗拿着扫帚?”

艾斯卡看看扫帚,好像她从没见过它似的。

“每样东西都得待在什么地方啊。”

“得了,回去吧,我的孩子。”甘德说,“我才不会带哪个逃家的小孩去安科-莫波克呢。小女孩在大城市里没准会遇上什么怪事。”

艾斯卡一下来了精神,“什么样的怪事?”

“听着,我说了回家去,听见了吗?现在!”

他拿起粉笔,继续在石板上勾勾画画,努力忽视对方不屈不挠的视线,那眼神简直能在他脑袋上钻出个洞来。

“我能帮上好多忙。”艾斯卡静静地说。

甘德扔掉粉笔,烦躁地挠挠下巴。

“你几岁?”

“九岁。”

“听好了,九岁小姐,我这儿有两百头牲口和一百个人要去安科,其中一半对另一半恨之入骨,而且能战斗的人不够多,据说路很难走,乳房山上的强盗越来越嚣张,巨怪又抬高了今年的买路钱,储备的食物里有象鼻虫,加上我老是头疼脑热的。好了,你觉得这一摊子事儿中间有哪一处用得着你?”

“哦,”艾斯卡环视拥挤的广场,“那哪条路是去安科的?”

“那边那条,有大门的。”

“谢谢你。”艾斯卡郑重地说,“再见。希望你的头痛能好过些,别再遇上什么别的麻烦。”

“嗯。”甘德有些犹豫。他手指敲着桌面,眼看着艾斯卡走向通往安科的大路。一条漫长、崎岖的路;一条窃贼、豺狼人出没的路;一条在高山间喘息、在沙漠中艰难爬行的路。

“哦,该死的,”他低声骂了一句,“嗨!你!”

格兰妮·维若蜡有麻烦了。

第一个问题在于,她意识到,她根本不该让希尔塔说服自己借用她的扫帚。希尔塔的扫帚年纪一大把,脾气古怪,只肯在夜里飞行,而且就算是在夜里,速度也比小跑快不了多少。

它的飘浮咒语几乎消耗殆尽,骑手必须先设法让扫帚动起来,有点初速度,然后它才能开始运转。事实上,它是史上唯一需要助跑才能起飞的扫帚。

格兰妮·维若蜡汗如雨下,骂骂咧咧,第十次把那该死的东西扛上肩头,沿着森林里的小径跑步前进。就在这时,她以一种不愉快的方式发现了捕熊的陷阱。

第二个问题在于,有头熊已经抢先一步发现了这个地方。当然,这其实算不上什么问题,因为格兰妮早就怒火中烧,抄起扫帚就在它两眼之间来了那么一下。从此以后那头熊拼命离她远远的——同处一坑,这还真不容易——努力回想一些比较愉快的事情。

那晚过得不怎么舒服。黎明时分,来了队猎人从坑边往下瞅。对他们而言,这个早晨事态同样没往好的方向发展。

“也差不多是时候了。”格兰妮道,“把我弄出去。”

大吃一惊的脑袋纷纷缩了回去,格兰妮听见一阵飞快的窃窃私语——他们瞧见了她的帽子和扫帚。

最后,一个长胡子的脑袋回到洞口,满脸不情不愿,挂在脑袋下面的身子似乎是被人硬推过来的。

“呃,”它开口道,“你瞧,老妈妈——”

“我不是谁的妈妈,”格兰妮喝道,“肯定不是你妈妈,假设你有妈妈的话,对此我很怀疑。我要是你妈,不等你生出来就会逃得远远的。”

“这不过是修辞罢了。”脑袋责备道。

“这是该死的侮辱,这就是!”

又一阵窃窃私语。

“要是我出不来,”格兰妮高声道:“你们会有大麻烦。你们看见我的帽子了,呃?看见没?”

脑袋回来了。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不是吗?”它说,“我是说,要是我们让你出来会怎么样?或者我们干脆把坑填满什么的,那样岂非安全得多吗?请你理解,这不是针对你个人。”

格兰妮终于意识到那脑袋到底有什么不对劲了。

“你是跪在地上的吗?”她厉声道,“你不是,对吧?你们是矮人!”

窃窃私语,窃窃私语。

“那又怎么样?”脑袋挑战道,“有什么不对吗?有吗?你对矮人有什么不满的?”

“你们会修理扫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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