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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当然,尽管开始吧。”

普塔克拉斯普抹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快步跑到采石场边上。

他掏出一块布来朝儿子挥舞。

万事万物都是由其名字所定义的,改变名字你就改变了它的实质。当然事情并非完全这么简单,但从准宇宙学的角度来说,大体上就是这么回事……

普塔克拉斯普·二乙用自己的法杖轻轻敲了敲石块。上方的空气在高温中稍一摇晃,石头抖落些许灰尘,然后缓缓升起,飘浮在距离地面好几英尺的地方上下摆动。几根缆绳将它紧紧拉住。

这就是全部。特皮克还以为会电闪雷鸣呢,至少也该有团火焰吧。然而事实上却只有两个工人拽着它往金字塔工地走,其他人已经围上了另一块石头。

“真是不可思议。”特皮克说。

“的确,陛下。”迪奥斯道,“现在我们必须回宫去。很快就该举行第三点钟的仪式了。”

“行,行,好吧。”特皮克气呼呼地说,“干得漂亮,普塔克拉斯普。继续好好干。”

普塔克拉斯普又是激动又是迷惑,慌乱中不由得像跷跷板似的鞠了一躬。

“遵命,国王陛下。”他决心放手一搏,“能允许我向陛下展示最新改进的图纸吗?”

“国王已经通过了你的设计。”迪奥斯说,“另外,如果我说错了,请你原谅,但在我看来金字塔的工程进展得非常顺利。”

“是的,是的,不过嘛,”普塔克拉斯普道,“我们意识到,您瞧,这条俯瞰入口的大道,我们觉得吧,这里放尊雕像真是再合适不过了,比方说保佑不速之客的鹫头神哈忒,简直花不了几个钱……”

迪奥斯瞄了眼对方的草图。

“那些难道是翅膀吗?”

“几乎等于是、等于是,您瞧我可以……”普塔克拉斯普绝望地挣扎着。

迪奥斯问:“那是鼻子吗?”

“更像是喙,更像是喙。”普塔克拉斯普道,“听着,噢,祭司大人,不如我干脆……”

“我看还是算了。”迪奥斯道,“不,毫无疑问,还是算了。”他扫了眼采石场,寻找特皮克的身影,然后一边呻吟,一边将草图塞回修造师手里,拔腿追了上去。

特皮克已经信步走下小径,来到了等候在一旁的马车跟前。他愁眉不展地看了一眼周围忙碌的人群,见一队工人正在处理一块用在边角处的石料,便停下来望着对方。工人们感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一个个都停下手里的活,怯生生地瞅着他。

“嗯,嗯。”特皮克审视着眼前的石料,其实他对石匠手艺的了解还装不满一粒沙子,“多好的石头。”

他转向离自己最近的工人,对方傻乎乎地张着嘴巴。

“你是石匠对吧?”他问,“这工作肯定很有意思。”

那人眼睛外凸,凿子跌落到地上。“呃呃。”他说。

一百码之外,迪奥斯沿着小径向这里飞奔,长袍打在小腿上噼啪作响。他抓住袍子的边缘继续往前跑,凉鞋上下飞舞。

“你叫什么名字?”特皮克问。那个惊吓过度的人回答道:“啊啊啊嘎。”

“喔,很好很好。”特皮克握住对方毫无抵抗的手摇了两下。

“陛下!”迪奥斯咆哮道,“别!”

石匠侧过身去,左手抓住右手的手腕,一面尖叫一面挣扎起来……

特皮克抓紧了宝座的扶手,对高阶祭司怒目而视。

“但那只不过是一种友好的表示,没别的。在我们那儿……”

“所谓你们那儿,陛下,就是这儿!”迪奥斯的声音雷霞万钧。

“可是,天哪,把它切掉?这也太残忍了!”

迪奥斯上前一步,声音又变得像平时一样油滑。

“残忍吗,陛下?可是我们会切得非常仔细,还有专门的药物可以止痛。他肯定能活下去。”

“可是为什么非得这么做不可?”

“我已经解释过了,陛下。再用那只手做任何事,都是对它的亵渎。他这人十分虔诚,对此一清二楚。你看,陛下,你是神,陛下。”

“但你就能碰我,仆人也可以!”

“我是祭司,陛下。”迪奥斯温和地说,“而仆人拥有特别豁免权。”

特皮克咬住嘴唇。

“这太野蛮了。”

迪奥斯的表情毫无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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