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信息素紊乱10(1 / 2)

白岩听不到外人的声音,他抱着点心,打了一个很长的瞌睡。

意识中途隐隐约约听见了男人低沉的声音,只是听不太真切,他揉揉眼睛,翻身想缩成一团。

直到猛地传来一阵拉扯感,他泄出一声惊呼,踉跄的往前被扯了两步。

“很疼!”

---这话他没说,但是楚骥感觉到了。

男人沉下脸,慢下脚步。

他刚刚召见完几名可堪用的江国旧臣,倒是叫他忘了这东西的存在。

侍候在楚帝身侧的丁从喜紧跟着顿了一下,不知道楚帝缘何忽然停下,但是连忙跟着调整了步子。

白岩揉了揉眼睛,睁眼见到的便是男人背对着他的高大身影,男人束着手,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从渗人的气势便可以察觉到他现下不耐的情绪。

白岩立刻清醒过来,连忙一骨碌从地板上爬起来,小步跑着追上前边站着等他的男人。

“我、我来了!”

少年急匆匆的喘着气说。

楚骥侧目看了他一眼,随后振袖继续往前走。

白岩歉疚的咬住嘴巴,连忙小跑着跟在男人身后,一边小心的打量四周。

他的视野中还是一片黑暗,看不见任何其他的东西。白岩抿抿嘴巴,别回视线,加速小跑着紧跟上男人的步伐。

他刚刚竟然抱着凉糕睡着了……

等等,凉糕!

白岩睁圆眼睛,连忙去摸胸口,好在的是凉糕没被压坏,只是扁了些许。

白岩松了口气,怕把掌心的团子压坏,连忙拿出来握在掌心。

“唔!”

白岩正思量着,就一头撞进了大片冷绸中。

一只大手抓住他的肩膀,稳住他踉跄的动作,随后拂袖松开。

凉滑的珍贵绸缎划过白岩的脸,带着轻薄好闻的血腥气。

白岩抱住脑袋,嗅了嗅,觉得好闻,一抬头看见男人晦暗的眼底,顿时一激灵,立刻站稳脚,拘谨的小声道谢:“谢谢。”

男人冷漠的收回视线,没有给他多余的眼神。

白岩局促的握着凉糕站在原地。

直到男人背对着他张开结实的双臂,白岩还在疑惑他在做什么,下一刻,因为与男人有了“接触”,两侧侍候他的宫人突然出现在白岩眼前。

白岩睁圆眼睛,瞬间意识到了男人要做什么。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非礼勿视”的转过身,就听见男人屏退宫人的声音,只披着冷黑披风、背对着他的高大男人侧过身来,凤目没有表情的看着他。

这是要让他做什么吗?

白岩呆在原地,手指越发无措的蜷缩起来。

“还不过来。”

男人语气里带着淡淡的不耐。

白岩怔了一下,傻傻的应道:“我、我吗?”

男人皱起眉头。

白岩心口一紧,他看着男人没有表情的脸,忽然就懂了他的意思。

他们二人“共处一室”,又暂时无法分开,所以对方不是大发善心,而是不能忍受他脏兮兮的出现在他的空间里而已。

不过男人没给他应答的时间,白岩眼前猛得笼下一大片黑暗,他只来得及睁圆眼睛,就感觉到衣领被提住。

下一瞬,他倏地腾空起来。

白岩短促的发出一声惊叫,男人冷酷的脸在他眼前划过,下一秒,水花迎着他的脸扑过来。

“唔!”

白岩迎面砸进了诺大的水池里。

水池冰冷刺骨,不知道有多深,白岩惊慌的憋着一口气,胡乱挥舞着手在水池中挣扎,他试图踩到池低,但是尝试了好几次,每次都是刚刚快要踩到的时候就会因为水波滚动打滑。

在水池中扑腾极其耗费力气,失败几次后,白岩渐渐没了力气,挣扎的动作也变小。

水池因为少年波动不停的动作荡漾起圈圈涟漪。

敞着宽松衣领的男人淡漠的看着水池中不断挣扎的少年。

楚骥从来并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如他所说,即便目前他与白岩性命相连,可这并不影响他让这东西生不如死,恐惧和害怕才是他该有的情绪。

“噗——”

水池中央又掀起一小圈涟漪。

男人长眉微挑,压低视线看过去。

少年又一次从水池中扑腾了出来,但是这次他没有自己再去挣扎着踩池底,或许是意识到这是男人故意的,少年睁着被浸湿的湿漉漉的眼睛看向他,然后那双大眼睛安静又落寞的缓缓垂下。

心口同一时间变得酸酸麻麻的,仿佛被蚁虫啃咬一样。楚骥捂住心口,面容冷沉下来。

没力气再挣扎的少年再次没入水面中,在快要窒息的感觉即将来临时,男人黑着脸,几个大步冲上水池中心,将那只湿漉漉的东西哗啦一声提出水面。

少年一呼吸到空气,瞬间蜷缩着咳嗽起来。

楚骥也因为刚刚的窒息感呼吸更沉重,他冷着脸想要甩开手上的“东西”。

少年却紧紧抱着他的手臂不松手。

楚骥凤目微眯,他低着头,盯着比他佩剑长不了多少的少年,语气莫定道:“放肆,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别丢下我……”

白岩用力抱着男人的臂膀,瑟缩着回道。

他踩不到底,只能靠着男人的手臂浮在水面上,湿漉漉的像只瑟缩的小兽。

原来白天只是他的错觉……原来男人还是很讨厌他。

也对,谁会愿意和他扯上关系呢,尤其还是被迫与他性命相连。

少年低垂下眼睛,垂下的细长睫毛轻轻煽动着,他哑着被呛到的嗓子说:

“……我会自己离开的,别丢我下水。”

少年浑身湿透了,单薄的身体在半空中本能的轻微打着抖。

白岩抬起湿润的眼睛,抖着声音强调:“我会记得……与你保持距离的。”

楚骥盯着少年,片刻后,他大手一挥,将少年放到池底略高的地方,冷声道:“最好如此。”

白岩终于能踩到底,立刻摩挲着去扒水池的边缘。

这里的地势虽然高一些,可池底仍然很滑,他踮着脚,努力扶住岸边,往边上靠,又记得男人对他的威胁,半边身子仍然踩在水底,不敢迈出水池。

等扒到岸边后,他忽然想到什么,慌乱的去摸胸口湿透的衣衫。

空的。

没了。

白岩怔怔的扒着水池的边缘。

但是想到刚刚对男人的保证,他用力握住手指,眨眨眼睛,把酸涩眨下去。

本来就是他想得太多,就连长相久往的家人都不喜欢他,他又怎么会觉得一个陌生人应该对他有“善意”。

总归……

总归一开始就是男人给他的,现在没了,也只是回到和原先一样而已。

少年**的趴在池子岸边,瘦小的身躯显得更加单薄。

他的情绪也在变换,但是看来是刚刚的威胁管了用,每次仓皇无助的情绪刚刚波动,就会很快被主人压下去,至少楚骥被控制在不会被惹恼的范围内。

早该如此行事,便安静了。

楚骥不需要任何多余的情绪,只要顺服。

他敞着双臂,闭目靠在池边另一侧。

岸边安安静静的,先开始还有少年踩不住脚,水波跟着滑动的声音,渐渐的就没了动静。半刻钟后,池边响起了微弱的呼吸声。

闭目休憩的男人眉头微动,他掀开眼睛,侧目朝池边看过去。

少年趴在水池边上,扒着边缘的小手苍白没有血色,他背对着楚骥,单薄的后背正以不正常的频率煽动着。

这堂水池是复刻的楚宫天池,寒水取自山间融化的雪水,冰寒刺骨,于楚骥躁动的信息素有些微的平复作用,于普通人而言,只一步踏进来,就会冻得骨头发酥,是以除了收拾洒扫,平时宫人都不太会进来。

男人阴沉沉的盯了少年的背影片刻,最终不耐的道:

“江德满。”

“奴才在,陛下。”候在殿外的江德满即刻应道。

“替朕宽衣。”

江德满愣了一下,连忙答道:“是,陛下。”

殿外的宫人紧随在江德满身后悄声进殿,悄无声息的替梳洗完毕的楚帝宽衣擦发。

天池殿内空气都是冷的,如同楚帝喜怒不定的情绪,江德满屏气凝神,动作十分小心。

楚帝每次都至少要在天池泡上一个时辰,近来状态不好,应该更久才是,可今日才不过几刻钟而已就叫了人。

楚帝一头墨发披散垂在肩后,江德满跟在楚帝身侧,小声的问安:“陛下可还要设书案?”

楚帝冷声道:“若都靠朕来,要他们有何用?”

江德满腿一软,就要跪下:“陛下说的是,是老奴多嘴……”

楚骥按了按因为莫名腾起的这股燥郁之气而鼓起的额角,余光瞥过岸边趴着一动不动的少年,呵道:“跪什么跪,滚去提来一件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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