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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伪证做得再小心也会留有把柄,一旦开了这个口,怕是整个西厂的风气就要坏了,而且他自己也过不去心里那一关。

可偏生他一点法子也没有,越想越气,面上便带出来了,绷着脸回了西厂,直奔平日里办公的屋子去了。

现在这个点西厂里的侍卫都在后院操练,但前院还是留了几个,留着给云时日常使唤。

这几人原本在院子里说小话,见云时绷着脸回来了,当即噤声,相互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转头往后院去了。

大人绷着脸回来,莫不是因为差事被陛下斥责了?这人胡乱猜着但脚步却不停。

云时进了屋子心情反倒没那么躁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也没什么法子,就继续查吧,如真有一日陛下要他伪造证据,他是断然不会做的,如果真的做了那和奸臣有什么区别,云时也读了好些年的书,书中那个奸臣有好下场?

再者说如果陛下真的有此想法,有一便有二有二便有三,这样的陛下可不值得他继续留着。

想明白了这些云时反倒卸下了心头这口气,昨晚半宿没睡,眼下日头正好正是补觉的好时候,他脱了工作服进了里间。

而此时后院里的人也知道了前院的消息,因这一个月的差事,院子里的人也分了好几波,几个人一堆的站在院子里,小声嘀咕着。

其中前几日办差事的人心中皆是忐忑不安,是不是他们差事办得不好,害得大人被陛下说落了?这些人中大多都是五大三粗空有武力的,亦或者规规矩矩一板一眼的,脑子里想的自然也不多。

其中虽然不乏李强这样的聪明人,虽能猜出个一二,但却都不开口,也在一旁做愁容满面样。

睡了一上午,云时是被饿醒的,醒了没动,冲着外头喊了一声,“外头有没有人?”

外头院子里有几个人守着,听到声音纷纷来到门口应声。

“大人”

“去厨房要碗面来,加两个鸡蛋。”

云时吃完了面,缓了口气才吩咐人道,“将前些日子办差的人叫到院子里,我有话要说。”

属下应声出去叫人了。

云时还是如往常一样,按照差事的不同分批次将人叫到屋子里训话。

他先是叹了口气,“陛下觉得咱们差事得实在零碎,和刑部官员比起来相差甚远,第一个差事就办得如此,实在是……”

众人不敢出声,羞愧地低下了头

云时接着又道,“这距离过年也就将将一个月的时间,好好盯着点,再挖得深一些,不说比过刑部官员,好歹也别差得太多,咱们是陛下亲设的,不能给陛下丢脸。”

这样的话云时说了好几遍,直到送走最后几个人,他才松了一口气歪坐在椅子上。

赏赐,腊八粥

十二月初八,也是腊月初八,俗称腊八,这一日云时早早地去了西厂,腊八自然是要喝腊八粥的,他得去后厨盯着点。

到了后厨,后厨内大师傅已经忙活起来了,见云时来了,后厨管事快步迎了上来,“大人,大人可是有吩咐?”

“今儿是腊八,我来瞧瞧,腊八粥的分量足些,做得多点,让大家好好吃一顿。”西厂的侍卫都是普通百姓出身,家境都算不得太好,吃食上也有限,到了这云时自然是希望他们能吃得好些。

管事的应着,“诶,大人心善,奴才这就去吩咐,大人尽管放心。”

云时点了点头退出了后厨,但是也没走远 ,在门口处等着,在现代超市有卖的腊八粥,回去自己熬煮就行,再或者买瓶八宝粥也一样,但是云时的工作每日卷得要死,他从来没买过,到了腊八这日也都是随便吃一口应付了事,眼下到了古代他对着腊八粥更添了几分好奇,自然是要等着出锅好好尝一尝。

随着时间的流逝,屋子里升起了热气,随之而来的还有阵阵香气,眼看着腊八粥快要出锅了,前院却来了圣旨,云时不敢耽搁,很快来到了前院。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云时那个便宜“大儿子”

云时不敢拿乔,当即带着西厂的侍卫跪下接旨。

小春子见状道,“云公公,奴才奉陛下之命来送腊八粥,这一小锅是西厂众人的,这一碗是您的。”

“奴才谢陛下赏赐。”云时谢了恩。小锅吩咐侍卫拿到后院,而自己也是上前几步。

看着小春子似笑非笑地道,“公公辛苦了,天气寒冷,进屋喝口热茶吧。”

小春子不敢不应,跟着人进了屋子。

云时在其身后亲自端起了御赐腊八粥回了屋。

云时先将腊八粥放下,随后给人倒了杯热茶,自己则回来喝腊八粥。

御赐的腊八粥确实不错,云时赞叹道,“味道不错。”

小春子道,“那当然了,干爹这一碗可是和陛下同出一锅的,外头那一锅是御膳房大锅出来的。”

虽然离开御前,但陛下还念着自己,云时高兴,脸上挂着笑,抬头看了看小春子,问道,“最近可还好?”

小春子想了想道,“陛下身子康建,只是最近有些忙,睡觉的时辰也少了,每日见的官员也多了,最近时常召见年轻的官员,后宫那里,也就是去几个受宠的主子那里坐坐,但是绿头牌是许久未翻过了。”

云时一个荷包砸了过去,笑骂道,“我问你呢?谁问你这个了。”接着神情严肃道,“御前伺候把嘴闭紧了,别什么都往外说。”

小春子接过荷包,应声,“儿子晓得,这不就是在干爹这多说两句么,在旁人处儿子绝不多嘴。”

云时见他心中有数,便不再多言,

二人又说了会话,但因这小春子是御前太监,不能在外太久。云时也没再多说什么,将人送出了门,小春子临走前将荷包顺手放在了椅子上。

吃过了腊八粥,云时在屋内思考了片刻,脑子里回想着小春子的话,陛下眼下正忙着,估计看不惯闲着的官员,自己最近几日似乎太闲了,他想了想决定给自己找点事做。

腊八这日陛下不仅要在宫内赏赐腊八粥,宫外的大臣处也不能少了,云时看着时间,估摸着腊八粥差不多送完了这才带了几个人穿着工作服往京城的方向去。

招摇,醉仙楼

云时这次出门并没有骑马,而是带着人步行从西厂走到了京城西北街相邻的闹市区,一行人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上,云时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身上依旧穿着黑金色的工作服,路上有目光频频看向他们,更有几位老者想上前同他们说话,但是却都被云时身边这几人的气势吓退了。

云时今儿的目的本就是如此,他原本打算在街上大摇大摆地走上几圈,在四处询问一下,演出一副查案的架势,混淆视听。但是这才走了不到一半,他自己先打了退堂鼓,这目光太多了,他承受不住,心里实在毛毛的,直接拐进了右手边的小巷子里,快走了几步,没再遇到人,这心里才舒坦了些。

他现在所处的地界还是在北街,北街的房子大多都是一进二进的,因此这里形成了不少巷子,巷子之间也是相互连接着的,七拐八拐的,很容易就迷路了,很不巧云时几个人就在这巷子里迷失了方向。

云时喘着粗气坐在了一旁的大石头上,缓了好一会才平复下去,这样不行,简直是太丢人了,他心里合计着站起了身带着属下接着走,这一次他朝着一个方向走,不信这回还走不出去。

好在这回确实找对了法子,几个人沿着一个方向走,巷子也越来越宽阔,眼看着就要走到闹市区的街道,云时却在一个院门口被人拉住了胳膊。

拉住他的是个老人,看着有些眼熟,云时眨了眨眼想起这人了,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出街遇到的那个晕倒的老伯么?

老伯死死地抓着他的胳膊不放,嘴里一直喊着,“恩人,恩人,恩人别走。”

云时上手去掰,但是也没用太大的力气,他怕给老伯弄倒了,嘴上却解释着,“老伯,老伯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老伯却根本不听他的话,只是一味地拉着他不放,态度强硬地道,“你就是我的恩人,我都听医馆的人说了,送我去医馆的是个穿着黑金色衣裳,长得白净的小子。”

说着,目光在云时身旁这几个又黑又壮的人身上扫过,最后目光落到他身上,“这说的不就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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