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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时磨牙,但面上还是应下了,叫了二十个身材魁梧的,跟着父子俩进山了,临走前又嘱咐了一遍注意安全后才放人走。

云时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只觉得牙疼,这西厂不是个秘密调查机构么?现在怎么好像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去了,他抓了抓脑袋进了西厂。

今儿不能再荒废了,和属下一起用过早膳后,云时便开始给众人分配差事。

分批次将人叫进屋子里,最先叫进屋子的是二十几个长相最为普通的,最不惹眼的,“你们负责调查丞相府厨房采买事宜,我需要知道丞相府每日在吃喝上会花费多少银钱,将每日花销都记下来交给我。”

这几个人长相不出色,扔进菜市场里都找不出来的那种,这个任务很适合他们。

接着又叫来了别人,有调查姻亲关系的,还有调查下人姻亲关系的,还有调查丞相府各个主子私产的,云时都一一安排下去了。

待所有任务都分配下去,云时将所有人都叫到院子里训话,“差事就这些做得好的下回接着做,做不好的就换着做,实在是扶不起来的要么离了西厂家去,要么就在这给我看大门!但若是做得好的这里也有赏赐,只要你好好干好处多着。”

云时这里的侍卫也是有品级的,但是云时却没弄,现在侍卫都是简单的没品级的侍卫,因此这些人心里都有奔头,做起事情来也有热情,心里也是想着怎么办好差事。

但是这次没分到差事的总归还是有些垂头丧气,云时将这些人归拢到了一起安排了其他差事,那就是帮助京城内的老年人,云时总觉得过些日子来西厂求助的人应该不会少,他这边又不好拒绝,因此就留出些人专门做这个吧,至于赏银他自掏腰包。

就这样日子过了七八天,出去办差的人不知道忙得如何,但是留守的人确实忙得脚不沾地。

这京城内也不知道怎么有那么多事,最忙的时候西厂里只剩下门口守门的两个侍卫和云时。

有些人则是累得腰都快弯了,特地来询问云时,“大人,我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事,百姓也都是口头感谢,也没什么实惠啊。”

云时正喝茶呢,听到他们的问题也并未吃惊,这几日他也想了许久,倒也真的找到了几个好处,见人来问自是要显摆不是,是说道说道。

“其一,西厂并非本朝独创,前朝便有,前朝西厂如何灭亡的?那不多是因为名声不好被御史挑刺,被陛下和大臣忌惮!咱们先把名声扬了出去,这种麻烦也能少些。”

“其二,障眼法,大家的目光多是落在你们这些救助百姓的人身上,那些出去办差的人聚集的目光就少了,差事办起来也容易,再者你们出去京城内四处走,听到的消息也多,说不准哪条就有用了。”

“最后,也权当是为了自己和家人祈福吧,多做些好人好事,佛祖也会保佑你们和你们的家人。”

众人听着云时的话,都觉出味来,心里下定决心往后做事要更真诚些。而对待云时也越发尊敬了。

日子继续往下过着,但云时不知道的是他在京城内也算是小有名气了,敬老可是在古代的礼法秩序中占据着相当重要的地位,而云时的手下也是一直在帮助老人,西厂也时常出现在老人们的口中,人人称赞这西厂里的人都是好人,善人。而云时这个西厂的“老大”更是被这些老人们记在了心里。

云时对这些一无所知,他正从太极殿出来准备往回走,出了太极宫正好遇上了进宫的于大人,二人面对面站着,云时拱手,准备往旁边靠靠的时候,却没想到于大人竟然对自己笑了。

他瞬间寒毛乍起,向来板着脸的于大人居然笑了,他不觉得是好事,反倒有些毛骨悚然,还没等说话人就进去了,徒留云时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大步流星地往北门的方向走,直到走出了皇宫到了西厂,他都没想明白于大人为什么要对自己笑,还笑得那么阴森,实在想不明白便叫来了李强,打算问一问。

李强看着云时,满脸的不可思议,“大人不知道吗?”

云时也被问蒙了,“我应该知道什么?”

“就外面传的那些……”李强将外头的事情说了,吞咽了下道,“属下以为,您知道。”

他不知道!!!

云时有些无奈,轻咳两声,“跟我出去一趟。”

云时在京城内走了一圈,也没去什么热闹的地界,但路上还是遇到了不少人,这些人眼底都带着感激,还一直朝他们行礼,云时的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可等到回了西厂,他整个人静下来了,心里也开始忐忑不安了,自己搞出了这么一个名声,虽然名声不大,但陛下那里也有点不好交代啊。

第二日,云时如往常一般来到太极殿给皇帝请安,一举一动连带着脚步都透着几分小心。

皇帝笑着将人叫起,询问了几句日常。

云时一一作答,心里却觉着看陛下的样子应当是不知道外面的事,那自己要不要把外头的事情说了,自己先说总比别人说得好,但是自己说总觉得像是在炫耀,他心下纠结。

头顶传来了皇帝的声音,“最近可有什么进展?”

这才十一月中旬,才查了十几日,哪有那么快,但还是当即跪下请罪,“陛下恕罪,眼下查了大半,到十二月方能有结果。”

皇帝嗯了一声,“尽快吧。”

“是”云时应下回去催了,这有关京城里的话到底是没说出去。

十二月初,云时这里终于得了消息。

云时一早收到各个小队送上来的“调查报告”,看了一整日,到了傍晚叫了几个领头的来,不解地问道,“这就是你们这些日子调查出来的?”

几人纷纷点头。

云时早已过了开头吃惊那阵子,眼下平静了许多,耐着性子问道,“真就一点问题没有?你们心里也觉得没问题,就是有没有什么直觉,直觉觉得哪里有问题。”

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其中一人上前道,“我们跟了这些日子,厨房的采买每日都是一定的,差价也不过在一两到两两之间,每日花销在三两左右,实在算不上奢靡。”

“我们查了丞相府的姻亲,多是清贵人家,都老实着。”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但最后的结论都是,杨丞相除了纳妾外,其他方面没什么污点,而且在他们看来食色性也,这也不是什么污点,不妨碍他们敬佩杨丞相。

云时却暗自咋舌,这下子可不好办了,这结果可不是陛下想要的。但云时其实还是有点不理解,杨丞相既然如此忠诚,那为何待陛下却……

云时不理解也想不明白,想不明白便将此事放下了,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这个,是陛下如何看待这个结果。

他挠了挠头破罐子破摔吧,直接拿去给陛下看,让陛下定夺吧。

他不敢耽搁,第二日一早便来到太极宫门口准备陛见,而此时皇帝还在上朝呢,门口的侍卫叫他进去等,云时哪里敢,还是守着规矩在太极宫门口等着。

皇帝刚回来便瞧见云时,眼底带了笑,“来得这般早,正好陪朕用个早膳。”

这可不合规矩。

云时推辞道,“奴才不敢,奴才许久未服侍陛下了,今儿让奴才为陛下布菜。”

两个人这么多年有些默契在的,用膳时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明白,这人走了一个多月,他用膳都有些不舒坦,今儿再提了,他点头应了。

早膳过后,云时将查到的东西塞在折子里,鼓鼓囊囊地交到了皇帝手里。

皇帝打开了仔细看着,面色变了又变,最后皱着眉头问道,“可有遗漏的地方?”

云时思索片刻才答道,“没有,能查的奴才都查了。”但瞧着陛下脸色越发不好看了,他急忙补了一句,“许是藏得深,查的时间短没查出来也是有可能的。”

皇帝听着心下骇然,是他想错了吗,丞相居然找不出一丝错来,难道这就是忠臣吗?

他心下滋味难言,有些憋闷,还有些烦躁。冷声道,“继续盯着吧,等年后再看。”

伪证,重查

云时当即应下,打眼瞧着这人脸色不太好,不敢多说,直接退下了,出了太极宫朝着西厂的方向走。

回西厂的路上,云时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冒出许多念头来。

如果实在查不出罪证,陛下当如何,会让自己伪造证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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