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岑虞弦醉酒卧床侧6(1 / 2)

休整了两日,这班小弟子们灵力恢复,便能结阵回山。

众人把金修的尸骨一同带回,几位长老早已得知此事,金修回来时,掌门和其他长老都在门口接迎,之后便以最高礼数葬了这年轻弟子。

纪烬成年以来第一次面对熟稔之人的死亡,竟然还是以这种方式。

金修和他是一起长大的人,他们这辈弟子里,童知、金修、还有雁真都算是青梅竹马,少时是玩伴,一起修行一起玩闹,待到如今,也成了门中一起下山除魔的重要兄弟。

只是那日出事之后到送葬之时,纪烬没有流泪,觉得一阵空洞。

那种空,他后来发现,是大阵结成后回眸,那原本位置上人已不复存在的空。在今后时日里,会在点滴之中,提醒着他此人逝去。

雁真倒是哭了好几轮了,有时哭得难受,半夜跑来找童知和纪烬。童知被她哭得更难受,也跟着哭,最后纪烬看着明灭烛火,只余下叹息。

等金修的大葬一过,之后几日就再也没见过岑虞弦了。

岑虞弦来去无踪,许是又回了东京。

这几日无事,纪烬不禁会去想雁真的腿,同岑虞弦说的那番话。

……所以无论如何,最终这条腿是要断。

会不会真是岑虞弦为了证明自己占星灵验?

看见雁真在床上哼哼唧唧的时候,纪烬还是为自己的小人之心感到愧疚。

怎么可能呢,岑虞弦即便纨绔浪荡,他也不是什么卑劣之人。

门派上下的人都喜欢雁真,雁真摔断了腿,又承了金修逝去之痛,难免成日闭门不见人,只会唉声叹气,只和几个素日交好的姐妹师兄弟们聊聊天,

纪烬本身不喜热闹,每日给她送点汤食,再与童知陪她说会话。

聊着聊着,就说起了在青崖镇的诡异遭遇。

“那日那东西到底是什么。”雁真道,“我用极目可以追踪他的行动,但奇怪的是……他消失后,我丝毫感觉不到他的气息。”

“师尊道可能是变成小了。”纪烬道,“……但具体的,他又不言了。”

“会不会是老鼠?”童知道,“老鼠……难不成是诛景堂的……他们有这样的一门邪术,便是缩骨成老鼠。”

“他们确实擅长这些歪门邪术,但是……诛景堂怎么说也是个门派,为何门下弟子要偷人钱袋?”童知道。

雁真摇头:“那可不一定……诛景堂这些时日在江湖广收弟子,说不定今时不同往……毕竟邪派的传统套路便是笼络民间弟子,大肆搞宗教崇拜,诛景堂为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暗地里结成党羽也说不定?而这些人,练着他们的邪术,再去做些偷鸡摸狗之事。”

“现在都是猜测。”纪烬对雁真道,“师姐,你先休息……待你身体好些了,我们再行调查此事。”

“樊谷师叔这几日还在门内吗?”童知问。

“不知道。”纪烬不想提他。

“昨日他还来看过我呢。”雁真道,“师叔让我好生休息,还问我要不要在京城给我带些衣裳首饰……”

“师叔果然神出鬼没的。”童知看向纪烬,“正巧,我还想问他些事。”

他果然去东京了,纪烬想。

“我还有事,雁真你好好休息,晚上我再来看你。”童知道。

“别来了!”雁真嘟嘴,“你没点自己的事吗?成日围着我转。”

“……我也回去了。”纪烬道。

“去吧去吧。”雁真道。

……

纪烬同其它同辈弟子不同的是,他的居所是在樊谷真人的寝宫侧房,只是岑虞弦常年在外,宫内也只有他一人和两个照料岑虞弦起居的小厮。

但岑虞弦即便有配小厮照料,他在门内时,还是要纪烬来。那小厮素日也无聊,纪烬平日里也不使唤他们,算是门内最清闲的差事。

纪烬洗漱沐浴,晚间打坐后便早早睡下。

二更天的时候,他正在和周公对弈,就感觉身后有个人凑了头来,下巴贴着他的脖子。接近腊月里,那肌肤相亲的感觉比他冻得一激灵。

纪烬从梦中惊醒坐起,瞬间便闻到了淡淡的酒气。

他蹙眉,翻身过去,在睡梦里迷迷糊糊又更带着不耐烦道:“……你怎么回来了。”

他话音刚落,身旁一挤,岑虞弦干脆裹着冷意的身体贴着他躺下。

彼时已过小雪,放鹤山中的半夜更是寒冷刺骨,但纪烬却没想到,掀开被窝的瞬间他竟身坠冰窟那么冷。

偏偏这夹了凉气的人不放过他,明明喝了酒,他浑身却偏更冷更寒。

纪烬被彻底冻醒了,背对着他发出不满的冷哼。

“怎么我一回来你就给我摆脸色。”岑虞弦撑着头,感受到对方的僵硬背脊,凑过来对着他脸颊吹了口气:“是不是又去看雁真了?她伤势如何了。”

“……”纪烬没有答话。

“雪珄……怎么不理师尊。”岑虞弦挨着他,声音懒意贴着他的耳朵,开始一副醺醺然的撒娇。

纪烬叹了口气,打定主意不理他。

“你又生什么气,怎么总是生为师的气?”岑虞弦挨着他不走,“雪珄,你转过来嘛。”

纪烬被那热气撩得耳朵发痒,只能横下心转头,低声道:“也不怕师祖知你犯忌,又要罚跪!大半夜的,当外面巡逻的人死的吗?逮的就是你……”

他语气生硬询问:“做什么又喝酒?”

“你闻得出?”岑虞弦笑道,“这算什么狗鼻子?”

纪烬气得想翻白眼,心道你浑身上下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在昭告天下,你喝酒了。

“酒就这么好喝?”纪烬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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