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三同门夜奔除飞贼5(1 / 2)
隔日。
被纪烬半夜莫名其妙弄醒,岑虞弦后半夜一直浑浑噩噩的。
一会睁眼东方既白,睡得极不安稳。
早晨,他打开宝袋,让他的三眼白鹿出来透个气。
“宝袋”是他们私下的称呼,这是云岫开山掌门,如今已在天界为官的玄明真人他老人家发明的,后来岑虞弦把它重新塑造,做成了一种超脱三界的仅属云岫的秘密空间,起名为“界”。
平日里,入口是个锦囊小袋,云岫弟子都可以随身携带,且互相能通行,但内里是个不属于任何的地方,岑虞弦把它做成了浮空建筑,像一座高耸入云的天空城,实际进入,便是一个带院子的小屋。
掌门真人初次建造之时,本意是有个可以为所有云岫子民避世的场所,也可以通过“界”中存在的图腾和阵法进行双地穿梭,但此地需源源不断的仙灵维护,似乎也不能再继续扩大。
而且,因为只有一宅一院,大家把东西堆得满满,还有各种仙物生灵满地跑满场飞,已然从世外桃源变成了云岫仓库。
近日长老们还有了新功能。
可以随时随地进入“界”中议事,不被外界打扰。
对此岑虞弦简直苦不堪言,素日他不在门内就能逃避无用的议事,如今被发掘这等用处,何时何地都要议!
于是,它成了一个议事堂,一个穿梭驿站,一个仓库及很多待开发的功能……
但自己的宝袋只能自己进入和出来,若是想去别处,必要留图腾和施展阵法,这便需要大量的灵力。又或者,进入后让别人拿着你的宝袋走。
这也是为何这几日,他们一群人暂时无法绘门派的原因。
岑虞弦让白鹿走了一会便放他回去,这几日,门中坐镇各大堂的长老真人都有各自的事,连掌门都在闭关。不然也不会直接放他们这群小孩来琉岐查看异象始末。
岑虞弦在“界”中留了口信,告知金修殒命之事,又道过几日他们修整完毕便会回门禀报。
出了界,岑虞弦在屋内坐了片刻,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走到床边,有一个包袱袋,他打开,里面出现了一件沾血的衣物。
“麻烦。”他轻哼了一声,抓起袋子就要出门,一看想我,外面在下大雨。
“师叔。”雁真他们坐在楼下,见了岑虞弦,一个个都站起来恭敬行礼。
岑虞弦摆摆手,拿起门口的雨具便走入了雨中。
前脚刚走,后脚纪烬从楼上下来。
“雪珄。”雁真道,“师叔这么匆忙出门是做什么?”
“不清楚。”纪烬淡淡看了一眼,又瞥向雁真,“师姐,今日那么大雨,还要上山吗?”
“当然!”雁真道,“皎月兰花难得一见,大雨才好呢,我们都是大雨才上山采摘。”
“……”纪烬道,“当真要去,你不怕……”
“怕什么,你和童知都在呢。”雁真道,“大家都有点功夫在身上,下盘稳着呢。”
“好吧。”纪烬只能道。
雨过午后开始渐小,岑虞弦踏步进了屋子,带了一地水渍。
他身上干净,但发尾被沾湿,此刻,又迫切想洗个澡。
“纪雪珄——纪雪珄!!!”
岑虞弦拔高嗓子喊了两句,却无人应声。
“哦,他出门了。”岑虞弦这才想起。
“师尊。”
帘外清冷醇厚的男声乍现,岑虞弦吓一跳,赶紧坐正了身子,清了嗓子道:“回来了?”
纪烬进了屋子,垂目看着地上的水渍,他同里屋之间有一道帘隔开。
岑虞弦看不清他的面容,而看清鞋子上都沾满了泥泞污渍,忍不住道:“你师姐的肋骨续上了吗?”
“师尊。”纪烬道,“师姐没事。”
岑虞弦面色一滞,从塌上一下坐起:“什么?”
“所以师尊倒也不是全中。”纪烬掀帘进入,一双眼和岑虞弦震惊的双目,就这么对上了。
……
岑虞弦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吩咐纪烬自己要沐浴。
过不多时,热水来了,他舒舒服服进了浴桶。纪烬自小便会帮他擦背,手法调教得娴熟,而今日更是卖力。
岑虞弦感觉得到,他心情不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早上在房内留的那袋赏钱。
但见岑虞弦心情复杂。
他难得不同他说笑,趴伏在桶边静思,纪烬擦了一会察觉了,又忍不住道:“既然师姐未受伤,师尊为何反倒不悦?”
岑虞弦摇头沉思,忽然抬眸看向他道:“你跟去了是吧?”
纪烬:“是啊……”
“好啊你…”岑虞弦横眉道,“你同她一起上了山?谁许你跟去的?”
“……师尊也没说不让去啊。既然我知她有难,总不能真放任不管。”纪烬撩着水,观察着岑虞弦沉下的脸,不知道他为何就这么恼了,又道,“你虽说天命难违,不可更改,但……这不也没有发生,你看,这要不是你算不准……”
他凝视岑虞弦:“便是有改的法子。”
“哈。”岑虞弦侧头盯着他看,边看边摇头,叹息道,“不可能。”
“为何不可能?”纪烬不解。
“改命……”岑虞弦冷哼了声,趴在桶边道,“我的卜算不可能不准确,改命若是那么容易,我还烦恼什么?”
纪烬还想说话,岑虞弦却已经不想同他言语,懒懒摆手阂眼道:“罢了,人没事就行。你来帮为师捏捏肩。”
纪烬双手抚在他的肩膀上,微微施力,再注入些许舒缓松弛的灵力,这是他前几月刚学的法子。
结果岑虞弦居然道:“你是没吃饭吗,倒是用点力……”
纪烬额角一跳,接着赌气似的手狠狠掐了一把岑虞弦道肩膀
“哎!”岑虞弦道,“舒服……”
纪烬看这上面浮起的红印:“……”
岑虞弦当真被捏舒服了,趴在桶边闭眼哼哼,哼着哼着开始没话找话:“纪雪珄…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其实不喜欢为师?”
“还好。”纪烬淡淡道。
可能是自己察觉这句话的冷淡,纪烬又补充道:“师尊带我入门,授我法术学问,我为何要讨厌师尊?”
“不喜欢和讨厌是两个意思。”岑虞弦目光上抬,掠过窗棂看得更远道,“我只是想到,原来这七年浑浑噩噩便过去了,我看你待我还是如陌生人似的。”
纪烬道:“师尊常年身处东京,回来次数寥寥,哪怕回来,多数时间也都是在扫塔厅和罚跪,又岂能和朝朝暮暮的师徒相比。”
“是了是了,我的不是。”岑虞弦撩发侧头,“就是眼见着你从矮冬瓜抽成大长条,却和我这么不亲近,为师伤心呐。”
“那便少惹点事。”纪烬让他站起,为他擦身体。岑虞弦也毫不避讳站起来,纪烬垂眼,发现此时的自己,已经比他高出了大半个头。
他前倾身体,为岑虞弦拿了擦身毛巾,擦拭时多少有些像搂抱,岑虞弦又站得七扭八歪的,弄得纪烬有些耳热。
岑虞弦通体白净,还有淡淡幽香。于纪烬而言,那便是一种本能的诱惑力。
但同时,他又瞬间带上了一些尴尬和厌恶。
为何厌恶?
因为传闻……岑虞弦有断袖之癖,养着他别有用意。
师门上下都有谣传,但他本人却未承认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