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50(2 / 2)

宋岫说的并未有错,尊位上那两位才是真正的兄弟,自己……终究是个外人罢。

这时宋元吉起身举着茶盏道:“君主不远数百里,亲自带领萧山君,特为前方送来大量马匹、刀箭、粮草等物资,来来来,我等共同敬君主与萧山君一盏!”

众人皆起身离席举杯相敬。

宋岫笑道:“惭愧惭愧,我此次是要回宫中,因封地距这里不远,哥便派人接了我来这里,稍后一起回南莒。下次我定亲带物资,专程前来看望诸位!”

众人说说笑笑,热闹了一会儿也便散了。

夜色深沉,大营中除了诸位将领星散的脚步声,别无声响。

华莠与申公时同在右军,军帐相近,是以二人一同回去。

申公时本就不爱说话,华莠神思不属,更无心思开口,二人默契地沉默了一路。

华莠回到帐中,简单冲洗了,拿出一卷兵书便要上床休息。

军帐门一开,一人走进来,竟是宋陨。

“哥……君……”华莠的舌头打了个结,一时之间没想好如何称呼他才好。

宋陨仿若没听到,背着手道:“空中正有一弯上弦月,要不要一起赏一赏?”

说罢也不待他回答,便转身出了军帐,华莠只得跟出来。

承平带着护卫进入帐中,搬了竹席与矮几出来,放于军帐门前,瞬间连茶盏也摆好了。

宋陨走过去坐了,像模像样望着空中赏起月来。

华莠暗叹一声,那么个小月芽儿,眼神不好的都看不着,你不能找个像点样儿的理由么。

华莠走过去,坐到案几对面,给宋陨斟了一盏茶。

宋陨捏了杯盏,望着夜色,轻声道:“宋岫自小身体弱,未免全家人都宠着他些,父母过世时他又年幼,我疼惜他,竟娇纵得他如此任性了。”放下杯子轻叹一声道:“是我的过失。”

华莠的心直疼起来。宋岫不过是由着性子说了几句任性话,身为一国之君,宋陨这是绕着弯儿地替弟弟给自己赔不是么?

自己被抢白几句有甚么打紧,可他怎舍得宋陨因自己而为难?

他想也不想道:“踏月你还是送给宋岫吧,他难得喜欢。踏月虽然性子烈,但有灵性得很,驯服好了不会有危险的。”

宋陨回过头来望着他,上弦月微弱的清辉下,面庞看得不甚清晰。

“我送战马不是给你玩的,是要助你发挥应有的战力,要你好好打仗保家卫国。我疼宋岫,但不会纵他胡闹。”

宋陨的声音里带了平时少风的严肃意味。

华莠沉默良久,应道:“诺,……君主。”

宋陨亦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起身道:“你如何称呼我都没关系,总之我记得,你曾当我是哥,舍命护过我。”

华莠呼地起身,一把抓住他手腕,呼吸有些粗重:“我不要你记得这些!”

别记着这些!我不要你念念不忘我救过你的命!这些太沉重了!

宋陨没有动,声音很轻地问:“那你要我记得什么?”

记得什么?我想让你记得所有!我也想让你忘了所有!我想让你不背负任何负担轻松地活着,可我也想让你记得我!

华莠脑子一团乱麻,说不出话来。

“华莠,”宋陨与他面对面站定,夜色中看不清他神情,声音却异常清晰:“你太易感,太易被人左右情绪了。”

他挣脱出手腕,伸指轻轻触了触华莠的胸口:“便遵循自己的内心,不好么?”

随即他双手一负,慢悠悠迈开步子,“走吧,送我回去。”

华莠身不由已地跟上,两人并肩朝中军中为宋陨搭制的大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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